過了一年,小生意總算是做起來了,方國終于決心好好過日子,不但重新娶了個聽話的新老婆,還生了個兒子,和那些避他如蛇蝎的親戚們也重新恢復了往來。
直到得知黎一明去世的消息,一大把年紀才活的像個人的方國想著要不要趁此去找方嚀,修復彼此的父關系,黎一明的大公子卻先找上了門。
他跟他父親一樣,依舊客氣地他方先生。
他比他的父親更大方,給了他更多的錢。
然而他的父親給他錢,為的是讓他和方嚀斷絕關系,他給錢,是想讓他重新變那個禽不如的生父,出現在方嚀面前。
在惹人垂涎的金錢攻勢下,方國搖了,但還是有些猶豫。
如今他過得不錯,早已不是從前那個酗酒好賭的禽父親。
“方先生,你覺得要是讓你兒知道你現在過得這麼幸福,不但做起了生意,而且還有妻有子,會甘心嗎?”
在方國心虛的神中,大公子扶了扶眼鏡,朝他微微一笑。
“你手里的那些小生意,做起來是不容易,但如果要破產,其實很容易的,想試試嗎?”
說此,大公子又淡淡看了眼客廳上的一家三口照。
“我聽說你太太是外鄉的,還不知道你以前的事。”
聽男人提起老婆,方國再也沒有了一猶豫,連忙諂地表示。
“我愿意配合您,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方國咬咬牙,既然已經決定對兒做絕,自然要多撈點好。
“還有,那個錢的事,您可能不會理解,我們這些在鄉里做小生意的,一年賺的錢或許都比不上您一分鐘賺的——”
男人眼中閃過一冷漠的厭惡。
但很快,他恢復了溫和的表。猶如他的父親當時那樣,他繼承了他父親那英俊的紳士外貌,也同樣繼承了父親溫和表象下的虛偽和驕矜。
窮鬼。
-
方國的老婆給方嚀倒了杯茶,帶著孩子進了屋,留父倆在客廳里說話。
面對父親的剖白,方嚀看著客廳墻上掛著的那副一家三口合照。
真的很難想象,照片里那個笑得一臉慈的男人是方國。
“方嚀,爸爸真的是被的啊,你說我好不容易這幾年才好起來,這些年我吃了多苦,了別人多白眼,才把這生意做起來,現在又要養你弟弟,將來還得供你弟弟上學,我不能不聽黎總的啊!”
說到這里,方國一臉懇求。
“你看你現在跟著男人過得這麼好,渾穿金戴銀的,黎一明死了,還有他兒子愿意繼續養你,你就當發發慈悲,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好好在黎家做你的黎太太,行嗎?”
看著這個大言不慚的男人,方嚀沉默不語。
以為方國是天畜生,無無義,年所到的所有創傷,只不過是因為運氣不好,投胎了他的兒。
原來他不是,他也是一個會給孩子的父親。
只不過這份父從來沒給過這個兒,實在諷刺。
方嚀早就對父親絕,談不上難過,只是有些自嘲地勾起角。
問:“我憑什麼對你發慈悲?你配嗎?”
方國慌張地眨了眨眼。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我、我怎麼說對你也有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吧?”
方嚀語氣平靜:“你所謂的養育就是喝醉了酒、賭輸了錢,心不好拿我出氣,我為了不被打,只能躲到老師家里,還是被你找上了門,甚至你還威脅老師,如果敢多管閑事,就要把我活活打死是嗎?”
方國說:“是,我以前確實不是人,可是我現在已經改過自新了。方嚀,我給你跪下行嗎?我這個做爸爸的跪下給你磕頭道歉行嗎?”
然后他膝蓋一彎,真的跪下了。
他不但磕了兩個響頭,甚至還扇了自己幾掌。
可方嚀無于衷。
“你改過自新,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要真為你老婆兒子好,就趕離婚吧,別到時候連累他們。”
說罷,起,拿起包準備離開。
方國立刻爬起來去攔,方嚀又回過頭,對他淡淡補充了一句。
“還有,今天我來這里的事如果你敢告訴黎雅博,就算他讓你活著,我也會讓你死。”
警告完,方嚀打開門,走了出去,保鏢此刻正守在門外。
一看到渾的外國保鏢,方國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坐上車離開。
-
方嚀坐上車后,沒有告訴保鏢接下來該去哪里。
保鏢過后視鏡,看到了太太的臉,是再致的淡妝都遮不住的蒼白。
車子在路上漫無目的地游,一直不說話的方嚀忽然打開了車窗,讓冷風刺痛眼球,順便為刮去懦弱的眼淚。
不知道哭什麼,哭方國的回頭是岸,還是哭自己兒時的悲慘,亦或是哭黎雅博的險,挖傷口、利用年的創傷來算計。
半晌,方嚀輕聲說:“我今天來這里的事,不要告訴黎雅博。”
保鏢猶豫地張,還沒等他拒絕,方嚀又說:“幫我保,可以嗎?”
“太太……”
方嚀咬,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算我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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