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惠點頭，拍了拍掌：“好，休息十分鐘，我們再練最后一次，就可以回家了。”

“耶！”

這堂課上到將近七點，家長們早就在門外等著了，也都知道是為了晚會集訓，因此并無什麼牢，反而鐘老師長、鐘老師短的，鐘老師辛苦了。

且惠送走學生們，也回到淋浴間，換下舞服，快速沖了一個澡。

換上自己的服出來，在品柜前收拾東西時，看見教室忽然停電的通知，今晚只能回大院里去了。

出了地鐵口，且惠抄近路躥進一道胡同，沒多久就看見大院的門。

看見路邊大而紅的糖葫蘆，上面裹著一層晶瑩微黃的糖漿，還特地停下來買了一串。

且惠走進大院時，正趕上廣場舞的時間，中心花壇那片空地上，站滿了大爺大媽。

路過，沖幾個眼的彎腰點頭，笑了一下。

剛要轉頭，就看見沈宗良離只剩幾步之遙。

他穿著西裝，脖間的領帶系得十分飽滿，著樹梢上的白花瓣走來，文質彬彬的模樣。

應該是趕回來給他爸爸燒香的，這是沈總每天傍晚必做的功課。

躲是躲不過去了，鐘且惠只能生地問好，“沈總。”

這麼多天不見，好像又活回去了。

且惠表現得仍像最開始時一樣，幾乎被他無從收斂的氣場嚇到。

背著雙肩包，大拇指卷吊住一袋子，手上舉了糖葫蘆，因為張而瞪大了眼睛，活一個中學生。

沈宗良倒不見異樣，照常寒暄，“回來了。”

點頭，腳趾頭不安地拱，“嗯，今天學校停電，早點回家。”

沈宗良冷淡地嗯一聲，“日日不見你人，還以為你不住這里了。”

他的聲音始終沉穩，不含任何一多余的緒，令想起高中班主任訓話。

且惠清凌凌地笑了一下，“是有這個打算的，我遲早都要搬走。”

他撣了撣肩上沾著的花瓣，“當然，你我都是要走的，誰還在這長住麼？”

沒想到被他客觀也無地頂了這麼一句回來。

且惠低垂著的一張瑩潤小臉，一瞬間青白錯，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要換了旁人或許還好些，偏偏沈宗良是個最會聽信聽音的，還惹不起。

二人正僵持著，袁過來，“且惠，你會不會跳《沂蒙頌》？我們正排練呢。”

這段日子下來，對且惠的況大致了解，也知道在教孩子們跳舞。

且惠懵了幾秒，舉著糖葫蘆不知所措，說：“會倒是會，但我今天有別的......”

袁急吼吼地扯過，“會就行了，你來給我們講一講，這個轉圈是這樣嗎？”

或許們真的著急解決這問題，且惠想，反正示范一遍也不要很長時間。

看了一眼旁邊的音響和演出服，問：“，你們是要去比賽嗎？”

“對呀，請的老師還要明天才能來，你先給我們示范一遍好了。”

且惠哦了一聲，下雙肩包來，不知道往哪兒放。

因為心里存了份懼怕，連左顧右盼找地方時都避著沈宗良，不敢去他的霉頭。

但對面已經出一只手，指骨分明而白凈，握住了包上的兩肩帶。

沈宗良用下點了點不遠，“去跳，我幫你拿著。”

才惹他不高興，且惠哪里還敢有半個不字，索把糖葫蘆也給了他。

小聲說：“辛苦你，我很快就好。”

很意外，沈宗良的臉竟和下來，他說：“沒事。”

且惠邊走邊把頭發纏起來，扯了扯上的一字肩短T，“各位，我給大家跳一遍，水平也不是很高，勉強看一看，多見諒吧。”

聲音輕，俏皮話也說得好聽，逗得長輩們都笑了。

音樂響起來，且惠踩著節拍優搖手臂，輕盈，靈，纖的腰肢如風中的垂柳。

踩著小碎步，高抬著手往前那一下，冷不丁打在杏樹垂下的枝條上，撲簌簌落了一陣花雨。

且惠專注著跳舞沒在意，倒是遠觀的沈宗良心了一下，仿佛被花淋到的人是他。

他想到剛才低眉順目說辛苦你的樣子，怯生生的。

沈宗良破天荒地反思起來，他的語氣是否太兇了一點？

回不回家，在這里住多久，幾時候搬走，都是的自由。

他有什麼資格為這些細枝末節氣？未免太霸道。

再說了，他的究竟是哪門子氣！就因為十來天沒見，一見面話講得就不好聽？

細究起來，鐘且惠好像也沒說什麼，無非陳述了一遍事實。

他正盯著且惠出神，肩膀忽地被誰重重拍了一下，是尋過來的唐納言。

唐公子出口抱怨，“在門口等你半小時了，您老人家是左也不出來，右也不出來。我還當您給人扣下了呢，合著是在看姑娘跳舞啊？”

沈宗良狂妄不羈的語氣，“怎麼，這世上還有人敢扣我呢？”

唐納言瞇了瞇眼，定睛一看，“唷嗬，這不且惠嗎？”

“是。”邊人出聲肯定。

沈宗良舉著糖葫蘆，姿勢看上去蹩腳擰極了，像櫥窗里穿錯時裝的模特。

目逡逡巡巡，唐納言欣賞了一番他這造型，權當個新鮮事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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