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蘊留后半步,視線,落在那道影上。
曾聽宮人說過,太子殿下同明玉郡主十分親厚,親自查過,確實如此。
太子殿下甚至還當著眾人的面,堂而皇之地將牡丹花送到明玉郡主跟前,毫不掩飾他的偏。
本不信這只是兄妹誼,十公主十一公主乃是太子殿下親,可亦不見太子殿下疼之心,就連見面都寥寥。
宮中的人看了這麼些年郡主和太子的相,自是見怪不怪,可不是,甚至不用去求證,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太子殿下這般冷心冷之人,這一點特例已經是千恩萬寵,何況只為一人破例。
不許任何人擋在面前,一定要做大恒的皇后。
若是明玉郡主識趣,那尚能留一條生路,否則絕不心。
除掉一個人而已,這京中每日不知要死多人,在山莊里的那些日子,無聊頂,死在手下的更是不知凡幾。
王之蘊表扭曲了下,下一瞬又恢復了過來。
角噙著一抹恰到好的笑意,格外溫婉端莊,賢淑良善。
后園花叢深,溫檸正同人說話。
不是旁人,正是祁朝。
原本是同虞四姑娘一道的,不過虞四姑娘走累了,便留在亭子里用茶,又往園子深走了走,就撞見了祁朝。
兩人相見猝不及防,俱是一愣。
反應過來后,溫檸神閃了閃,匆匆打了聲招呼便要告辭。
祁朝跟著反應了過來,他下意識往前追了半步,想都沒想便住了人:“明玉郡主。”
待溫檸停住腳步后,忽然又卡了殼,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兩人似呆頭鵝似地對站了會兒,雙雙無言,十分之靜默,最后還是溫檸暫先開了口,猶豫了下,溫吞道:“世子若是無事,我便先走了。”
眼見著喜歡之人又要走,祁朝便是再能忍耐,此刻也忍不住。
他抬眼問道:“郡主、郡主近來可好?”
溫檸點頭:“一切皆好。”
祁朝笑了下,突然就放開了,他心有所思,著是無用的,不如坦坦面對,便是明玉對他無意又如何,他與明玉都未婚,萬事皆有可能。
他道:“還未賀喜郡主搬了新居。”
溫檸抿了抿,輕聲道:“世子送了喬遷之禮。”
祁朝訝了下:“你知道?”
溫檸點頭,喬遷那日的賀禮都一一瞧過,自然也看到了祁朝送來的,與國公府并無往來,祁朝也并未以國公府的名義送來。
抬眼,對上祁朝亮起的眸子,一時間無所適從,幾番想轉便走,可又覺得不該如此,若非意外撞見,與祁朝是遇不見的,這會兒躲躲閃閃反倒顯得有幾分蓋彌彰。
頓了下,禮尚往來問道:“世子近來如何?”
祁朝笑道:“我亦很好。”
他看出了溫檸的不自在,地往側邊退了兩步,又問道:“郡主還要往深去?”
溫檸點頭。
祁朝道:“我方才從后面來,后面的花兒無有多,郡主不如走另一條道。”
他說著,抬頭朝側邊輕揚了下。
溫檸順著祁朝的視線過去,還未偏過頭去,便見祁朝忽然正了幾分神,隨后拱手行禮道:“太子殿下安。”
第94章
溫檸也轉過,看見了陸景。
跟著祁朝行了一禮,說道:“太子殿下安。”
兩人站在一起,一樣的眼神,一樣的問安語調,恭敬疏離。
這一幕落在陸景眼中,分外刺眼,他抑著心底的妒意,卻還是泄了幾分,英的長眉微蹙,在眼上出一道褶皺。
他忍不住去想,方才他沒來之前,茵茵和祁朝在說什麼?
是舊事重提再續前緣,還是在說今日宴席上的事,無論哪一種他都不想見到,他只想讓茵茵遠離這里,帶回去藏起來。
但是他不能。
陸景額角的青筋迸起,他住眼底失控的緒,喚了一聲:“茵茵。”
溫檸抬眸,歪了歪腦袋:“太子哥哥?”
聲音俏,一如之前,看過來的眼神毫無芥,仿若本不在意他如何對。
便是不才會不在意。
陸景心頭一陣刺痛,眼中卻極快地清冷下來,面上神又恢復了先前的淡漠冰冷,似古井無波,他道:“本宮近來事務繁忙,一直未去看你。”
溫檸笑了笑:“勞煩太子哥哥記掛我,我很好。”
輕巧地回了一句,而后狀似為難,看了眼陸景,又看了眼旁邊的王之蘊,瓣微微抿起了些,言又止。
陸景視線微頓,他知自己該轉離開,可還是忍不住問道:“茵茵有事與本宮說?”
溫檸趕忙擺了擺手,沖兩人一笑,說道:“沒有事,只是我與世子還約了旁人賞花,能不能還先走一步?”
說著便往祁朝邊蹭了點兒:“太子哥哥,那我們就先走了?”
陸景剛剛下去的青筋頓時又迸了出來,他手上的玉扳指,過了片刻,才頷首。
溫檸彎了彎眼:“多謝太子哥哥。”
沒朝旁邊看,徑直離開,祁朝卻極有默契地同朝一條道走去。
兩人并行了一陣,七拐八拐,待繞過兩個小徑,這才慢下步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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