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頓了頓,幾乎不可置信,當初在行宮,不過是一件未得逞的事,太子也要將玉荷送走,如今溫檸當著他的面說喜歡封意人,就不信太子不氣。
是之前暈了頭,被溫檸那句贅將軍府氣得不輕,忘了太子其實是喜歡這個小賤人的。
如今當面提出來,太子竟然能忍得住?那的挑撥意義何在?
皇后半瞇了下眼:“太子何時這般好子?”
陸景道:“兒臣子向來很好,起碼還留了表兄一命,母后若是再說下去,兒臣的子或許就不這麼好了。”
他聲音溫和,可惜說出來的話和溫和二字半點沾不上邊。
他俯,在皇后略微驚恐的眼神中手,慢條斯理地掖了下被子,說道:“母后好好養病,兒臣近來忙于朝事,就不常來看母后了。”
第85章
從景仁宮出來,陸景臉便沉了下來。
他如何不介意,又怎麼可能不在乎茵茵心中究竟放著何人。
那日在景仁宮,茵茵對封意人說,要他贅將軍府,他那個瞬間便起了殺心,若非有屏風橫檔在其中,那封意人那一日就已經被拿下了。
后來茵茵說,只是胡說來哄封意人的,但茵茵同樣說過,有一點點喜歡他。
陸景不否認他將封意人送去遂州是有私心,不過再有私心又如何,若非他答應過皇后,封意人是不可能活著出京城的。
茵茵說那一點點喜歡是因為他像他,那茵茵對他又有多喜歡。
陸景此前從未想過,也不覺得這一份慕之心有多重要,他向來篤定茵茵一定是著他的,從宮那一年起,茵茵眼中便一直盛著他。
直到北安王世子進京,他才意識到茵茵自長在北疆,在那里生活了十一年。
茵茵在北疆的一切,他一概不知,也從未聽茵茵提起過。
皇后有一句話并未說錯,人心強求不得。
他知道茵茵不喜歡旁人,那他呢?若是有朝一日,茵茵忽然有了喜之人,會如何?求他放手?
所以,當茵茵說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封意人時,他甚至是欣的,欣茵茵也是喜歡他的,那一點點順帶,他可以視而不見,將人送走。
陸景挲了指節,道:“去思鴻閣。”
榮順忙道:“郡主一大早就出宮去了,北安王世子今日回北疆。”
他現在對明玉郡主的行蹤了解的比思鴻閣的宮人還及時,就是為了能及時回上殿下的話。
殿下都讓人做太子妃的小印了,可見明玉郡主在殿下心中的位置,他又哪里敢怠慢一一毫。
陸景眉心微微凝起:“還未回宮?”
榮順:“這、這……”
榮順猶豫了下,說道:“奴才這就派人去接郡主回來。”
陸景擺手:“不必了。”
他道:“太子妃的小印做了嗎?”
榮順點頭道:“按殿下的要求,尋了上等的白玉加趕制了。”
*
兩日后,封意人判決下來,流放遂州。
溫檸得知消息時正在東宮,難得太子殿下得閑,不用外出,便待在東宮陪人。
說是陪人,其實也不過是窩在榻上翻書,陸景在一旁理事務,魏臨帝甩手不理朝政,以至于太子就算得空,也還有其余之事要過問。
不過,溫檸瞧著他樂在其中。
有些人天生便是做帝王的料,哪怕當初封家沒有選陸景,這大恒的太子之位也總有一日會落回陸景手上。
將手里的一冊翻完,剛一合上,便發現陸景在看。
將書冊擱在一旁的架子上,從榻上下來,笑道:“太子哥哥瞧我做什麼?”
陸景看了兩息,忽然道:“封意人已經定罪,流放遂州。”
溫檸眨了下眼睛回過去,嗯了一聲。
若是兩日前,或許還能驚訝一回,可先前都聽大哥說過了,這會兒半點驚訝也無,只點了點頭。
見陸景沒有其他的話要說了,便往書架那兒走,邊走邊問道:“太子哥哥,你將話本放哪兒了?”
等了會兒也沒見陸景說話。
溫檸還以為他沒聽見,又問了一聲,還是沒等到回答,轉頭回,便瞧見陸景正在看,眼中夾雜著一說不清道不明的愫。
溫檸:“太子哥哥?”
陸景聲音很低,問道:“茵茵不傷心?”
溫檸蹙眉,心道為什麼要傷心,今日心正好著呢,將軍府還差一點兒就要建了,至多再有三五日。
剛要問,忽然想起來自己說過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封意人的事兒,不過這會兒封意人流放一事都塵埃落定了,便不用再裝了。
溫檸搖頭:“不傷心。”
幾步走過去,從后摟住陸景的脖頸,撒道:“太子哥哥在陪我,我哪里有空為旁人傷心難。”
說完,還湊近親了一口,彎眼笑道:“太子哥哥是不是吃醋了?”
陸景手扣住那致小巧的下,慢慢抬起,他向那雙含笑的眸子,里面清凌凌泛著,明亮通,一眼便能到底,毫無霾。
陸景的心也跟著一點點沉了下去。
茵茵沒有撒謊,確實是不傷心的,可倘若當真喜歡,無論多,聽到這個消息,也終歸會低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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