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沒想到會遇上，封玉荷顯然也沒想到。

瞪著眼睛：“是你！”

五公主之前宮宴上坐的遠，沒怎麼仔細瞧，等準備仔細瞧的時候，溫檸已經離席了，所以一時沒能認出來，這會兒看了封玉荷一眼：“你認識？”

封玉荷眉心狠狠一皺，俏的臉上滿是不快：“北疆來的小啞。”

話音一落，在場之人臉全都變了變。

五公主也落下了臉，宮里誰不知道皇上看重溫家的孤。

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占著父皇的寵也就罷了，現在就連太子也要獨霸去！

可聽說了，皇兄待這個小啞極好，東宮任進出，要知道就連他們這些皇子公主去東宮都要提前通傳的，沒有皇兄首肯，誰也不敢闖。

五公主恨恨地看了溫檸一眼，心道不過是仗著長得漂亮罷了。

不懷好意地沖溫檸抬了抬下，趾高氣揚道：“聽說你父母死后，你就不肯說話了，不會真是個啞吧？”

說完，同封玉荷笑作了一團，旁邊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溫檸眼神暗了暗，臉冷了下來。

抬步就要朝對面幾人走去，結果剛邁出半步，就被一旁小道里沖出來的人猛地拽到了后。

溫檸眨了眨眼，有些懵，就聽擋在前面的人大聲道：“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麼本事，明玉又不是什麼話都不說，只是不跟你們說話罷了！”

溫檸繃的子一松，聽出來了，是陸煥。

五公主被嗆聲，氣急敗壞：“也沒跟你說過話，你護著做什麼！”

說著，又瞪了溫檸一眼：“不過是個孤，居然只跟父皇和皇兄說話，也配？本公主看就是故意的！”

陸煥頓都沒頓，信誓旦旦道：“明玉當然同我說過話。”

溫檸：“……”

第18章

“溫家以武傳家，世代戎馬，滿門忠烈，有何不配？”

清貴悉的聲音驟然響起，自帶威儀，陸景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后，滿面冷峻，覆著寒霜。

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一時間幾乎落針可聞。

陸景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道：“溫侯戍邊敵，出生死，上忠朝廷，下守百姓，鎮北將軍與副將此番更是護駕有功，乃大恒功臣。”

他話音頓一下，視線從封玉荷掠過，落在陸婉池上，冷聲問道：“你覺得不配？”

陸婉池手腳發涼，忍不住打了個，這宮里最怕的人就是太子，比見到父皇還害怕，惹了父皇生氣可能罰一罰就過去了，若是惹了太子，大概要提心吊膽一輩子。

不只是陸婉池，在場的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也全都垂著頭一聲不吭。

溫檸杏眼微微睜大了些，知道陸景太子之位坐的很穩，但沒想到坐的這麼穩，簡直說一不二無可撼。

眼睫一垂，珠抿著，腦中飛快地轉了轉。

陸婉池期期艾艾地朝陸景看了一眼，指能從皇兄眼里看到幾分安，結果只在看到了冷冷的不悅，陸婉池的臉唰一下就白了。

后悔死了，方才要是知道皇兄也在，說什麼都不會刁難溫檸這個孤。

本來皇兄就待不親，現在因為溫檸惹了皇兄生厭，陸婉池一時很惱加，心里委屈極了，憑什麼一個北疆來的野丫頭都能被皇兄這麼護著，卻不行？

憑什麼？！

難道就憑這小丫頭模樣生得好看麼！一個腦袋空空的花瓶，好看有什麼用！

猛地朝溫檸瞪去，結果卻見陸煥警惕地看了一眼，立刻將溫檸又朝后藏了藏。

陸婉池頓時被憤恨沖昏了腦袋。

憑什麼各個都護著！

氣極敗壞，不知道從哪生出來的膽量，扯出封玉荷手里的書就朝溫檸的方向砸了過去，大聲囔道：“躲什麼躲，不過是個從北疆回來的蠻人，恐怕連大字都不識幾個！”

話一出口，陸婉池就知道完了，皇兄不知道會怎麼看。

不敢看陸景的臉，于是像個斗似得瞪著溫檸。

陸煥覺揪住自己角的手了，他趕回頭，就發現溫檸小臉繃著，眼眶已經紅了。

他登時急了，北疆不比京城，條件苦寒，不識字又怎麼了，明玉才十一歲，以后慢慢學就是了。

他立刻就要反駁，才轉過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后噎了兩聲：“我識字。”

這三個字不亞于平地起驚雷。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溫檸上。

溫檸毫無所覺，只看著陸婉池，邊哭邊念：“古者諸侯之也，必先行燕禮；卿、大夫、士之也，必先行鄉飲酒之禮。故燕禮者，所以明君臣之義也；鄉飲酒之禮者，所以明長之序也。......①”

這正是

之前被陸婉池砸過來的書翻攤在地上的一段，但溫檸念的時候本沒有往地上看。

是背下來的，一字不差。

陸煥張著，眼眶都要瞪得出來了：“明、明玉......”

溫檸還在念，眼淚收不住般串地往下掉，口起伏地越來越烈，呼吸一聲比一聲急。

誰都能看出來小姑娘是在拼命制住嚨里的哭腔，也都知道陸婉池完蛋了，可沒人有膽子這時候上前阻攔，連陸煥都沒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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