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全蓁需要的是分析，并不是無意義的喝彩。

直到此時此刻，才知道，原來母親舒蘭茵的經歷帶給這樣濃重的影響。

似乎，甚至，只備一丁點喜歡人的能力，卻無法擁有真真正正走一段親關系的準備。

害怕。

害怕傾其所有，換來的不過是一片狼籍。

更害怕，自己張開懷抱擁抱的卻是永久無的未來。

全蓁深知，有多麼短暫的時效。

它可以來得那樣猛烈，也能夠去得那樣突然。

甚至無法保證自己對梁世楨的喜歡能夠持續多久，又怎能期他予以同等的，永久的護。

全蓁做不到。

喜歡很容易，一直喜歡卻很難。

如果注定失去，對而言，那還不如不要開始。

就讓這段尚未萌芽，不，只發出一丁點芽的保存在它最好的時候，不好麼。

至全蓁可以接。

愿隔著一扇窄門，遙遙相。

就在全蓁自覺已思考完畢之際，接到一通出乎意料的電話。

梁詩潼不知從哪弄到的號碼，打過來，頗有幾分沮喪地問，“嫂子，你忙嗎？”

全蓁聽出語氣中的低落，“怎麼了？”

梁詩潼顯然是找不到人說，才將電話打到這里，“嫂子，我如果告訴你，你可以保證不要告訴我哥嗎？”

全蓁點頭，“可以。”

詩潼茫然地問，“嫂子，你上學的時候暗過比你年紀大的男生嗎？”

全蓁沒想到是問題，老老實實回，“沒有。”

“那你暗過別人嗎？”

“沒有。”

“從來沒有？”

“對。”全蓁握著手機，問，“你到底想問什麼呀？”

詩潼頹然，“我還以為你很有經驗呢，畢竟你可以搞定我哥，沒想到比我還小白。”

但估計實在沒人能夠給意見了，詩潼自暴自棄道，“那嫂子，比如，我是說比如，你有一個從小照顧你長大的哥哥，不是我哥啊，但你突然發現，他這個人長得還帥，而且你對的朋友有種莫名的敵意，你覺得，這是不是喜歡？”

詩潼問還真是問錯人了。

全蓁努力思索，“我覺得，不一定吧，也有可能是這個人的朋友你不太合得來？”

“是麼？”詩潼終究年紀小，很快便將自己暴，“可是別人都很合得來啊，而且只是前友哎，我有必要這樣討厭嗎？”

全蓁：“得罪過你嗎？”

詩潼搖頭，“沒有，對我很好，相反，我覺得反而有一點討好我。”

“那可能是你不喜歡這種刻意的討好？”全蓁努力替分析。

詩潼歪頭，“會嗎？可我最近看到他，總是會想歪哎。”

“什麼想歪？”

“就是……會冒出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嫂子，”詩潼試圖解釋，“你看過哥妹文學嗎，就是那種一直以哥哥妹妹相稱但是卻毫無緣關系的人走到一起的故事。”

“沒有。”全蓁蹙著眉，迷茫搖頭，遲鈍的大腦不知怎的，驀地在此時破開一線，驚訝道，“詩潼，你是喜歡方邵嗎？”

“不是不是才不是！”梁詩潼宛如被踩了尾的貓，一剎跳起來，“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我也不可能喜歡他！”

全蓁沒料到反應這麼大，被嚇到，小聲解釋，“我只是隨口一問……”

電話那頭，梁詩潼安靜許久才驀然開口，“嫂子，你說，如果我忽視這段，算不算是對當下的不尊重？”

詩潼的染到全蓁，兩個為所困卻毫無經驗的人聚到一起，最終，全蓁訥訥嘆一聲，不知是在回還是回自己。

“或許吧。”說。

-

第二天晚上，全蓁實在苦悶到睡不著，便索起，披著服下樓。

梁世楨所住的這棟別墅配備有四季不敗的花園，這個季節，正是藍雪花開放的季節，全蓁坐在一大叢馥郁的藍雪花旁邊，托著腦袋若有所思。

沒有注意到，所在的方位正對書房，而此刻，夜間十點，那書房的燈仍舊未曾熄滅。

男人站在窗前，靜靜看沉思，徐徐點燃一煙。

梁世楨不愿強人所難，但他此刻不得不多想，在他們的關系已經昭然若揭的況下，究竟還有什麼不愿。

夜華如水，更深重。

頂著這樣的愁容，心中想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梁世楨很失態，他的任何緒都足以人看不，但此刻，他也有了看不的人。

手中夾著的那煙本沒，他甚至沒有抬一下手，須臾，它被碾滅在煙灰缸，煙灰簌簌而落，那一點指尖的猩紅，亦隨之泯滅。

梁世楨繃著臉，夜將他的面容映得愈發冷鷙，他一言不發將窗簾拉上，轉回房。

其實全蓁很冤枉，本誰都沒想。

只是很單純的睡不著，很單純的想下樓散個步，也只是很單純的，想看一看今晚的月。

并不知道，自己這樣茫然的神會被梁世楨所誤會。

全蓁站了會，心中不知怎的，忽然劃過詩潼講過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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