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拿起按了下，一邊暗嘆鄭姨做事真的很細致。

全蓁的沐浴味道不霸道，含一縷淡淡的茉莉花香。

這味道無聲無息，溫地將人包裹。

很喜歡這種不有侵略的氣息。

洗過頭，全蓁裹了條浴巾吹頭發，吹風機嗡嗡響起時，門外陡然響起一陣不疾不徐的敲門聲。

這個點，這個房間，還能是誰。

全蓁嚇一跳，一手提著浴巾，謹慎開口，“誰啊？”

“嫂子！是我！”梁詩潼雀躍嗓音隨后響起。

全蓁猶豫片刻，還是沒開門，“怎麼了？”

梁詩潼倒沒覺出哪里不對勁，只問，“嫂子，鄭姨煮了宵夜，你要不要吃？”

全蓁：“不要了詩潼，你吃吧。”

梁世楨就在離梁詩潼不遠的地方，這話說完，全蓁聽到他慢條斯理接上一句，“說了不吃。”

梁詩潼不知湊過去說了句什麼，全蓁沒聽清，只聽到什麼“力”，接著，空氣里一聲漫笑，梁世楨淡聲威脅，“下次回去我真是要好好檢查檢查你的課外書。”

因為這曲，全蓁沒敢在浴室里多呆，頭發尚未吹干，便匆匆將浴巾扯下，換上睡。

想了想，又將往常并不會穿的全副武裝套上。

但等真的套上，對鏡看去，又自覺好像有幾分明顯。

全蓁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算了。

明顯好過沒有，還是穿著吧。

……

梁世楨正坐在沙發前辦公，聽到靜，他下意識自筆記本間抬頭看過去。

小姑娘一淺黃碎花睡，短袖短款式，門開剎那帶出一陣水汽，稍顯漉的發披散，在襟前泅出一圈痕跡，痕跡之下，是一雙又白又直的，那膝蓋上落了幾滴水，此刻因局促而并攏著，走間，那水滴蜿蜒向下，意味莫名。

梁世楨微微滾兩下結，端起桌上的水抿了口。

全蓁深吸一口氣，了頭發，佯裝淡定坐上床，輕聲，“我好了，到你了。”話落，莫名覺得這話好像有點曖昧，趕解釋找補，“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洗澡了。”

越描越黑。

越說越覺得別扭。

全蓁苦惱咬下，眼睫低垂。

倒是梁世楨沒什麼所謂，輕笑聲，將電腦闔上。

肩而過時，梁世楨突然停下腳步。

全蓁一顆心瞬間提至嗓子眼，仰頭看過去，“怎麼了？”

可能不知道，這雙眼睛生得有多無辜，尤其從這個角度看去，好似一頭驚的小鹿，眼底霧蒙，但又不是全然無辜，那眼尾是微微上揚的，帶點未曾察覺的嫵。

不聲最為勾人。

梁世楨淡然撇開視線，平聲道，“床品剛換過。”

全蓁沒反應過來，“啊？”

梁世楨卻似乎不愿過多解釋，抬腳便推開浴室門。

門開啟剎那，全蓁驟然領會到。

這意思是，床品換過，都是新的。

所以不用不自在，也不必在意他睡沒睡過。

當住酒店就行。

全蓁抿了抿，手下不自覺將下的被子拉得更高了些。

大抵是錯覺，總覺得這被子上還有一雪松氣息。

全蓁將頭埋低，正撈過手機找沈令伊聊聊天，浴室門忽的開啟，梁世楨拿過一旁電話，按了撥出鍵。

片刻，他幾分煩躁的聲音在室響起，“過來打掃。”

全蓁頓覺無措，坐起，忐忑問，“梁先生，我把哪里弄臟了嗎？”

說著就想下床去看，梁世楨眼疾手快捉住手臂，按了按眉心，嗓音較方才更為低沉，“跟你沒關系。”

可……剛剛就一人用過。

跟沒關系，那跟誰有關系。

全蓁百思不得其解。

……

其實真的跟關系不大。

完全是梁世楨自己的問題。

他走進去像往常那樣洗漱，然而當他拿起電牙刷，余瞥見的，卻是旁邊同系杯子里放著的另一把牙刷。

原先灰調的平衡被打破。

他的領地于今晚被無聲無息“侵”。

一種不可名狀的意味徐徐蔓延開，他微蹙眉，站在鏡前松了松領帶。

淋浴時，這份侵愈加強烈。

地面一灘尚未干的水，踩上去黏膩，空氣里約殘留一茉莉香氣，這份侵與慘烈無關，甚至堪稱和。

梁世楨手朝壁龕探去，視線朦朧間，他將額發向后捋去，卻不期防在旁邊的沐浴瓶子上到一屬于人的長發。

沾了水，有些漉。

將掌心弄得微微發。

他腦海中不可控般意識到，在這樣私的區域，也曾站在與他相同的位置，用著同一份沐浴，淋著同一場雨。

這想法幾乎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梁世楨結滾了下，眸暗涌，下一瞬，他遽然將水關停。

水聲戛然而止，他撈過一旁浴袍，面沉郁地走了出去。

-

傭人打掃完畢，梁世楨再次進去時，全蓁實在忍不住，火速給沈令伊發了消息。

「全蓁：伊伊，在嗎？」

這個點，沈令伊剛下戲，正回到酒店躺在床上休養生息，瞧見對話框多出的消息，秒回，“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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