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想右想不甘心,后來不知從哪找到關系,重新將四號奪回。
此后便順利扎進劇組,一去就是三個月。
全蓁期間去探過一次班,但那劇組離學校實在太遠,近乎越大半個港城,功課太多,一直沒找出時間再去。
本想等假期,沒曾想這人竟提前回了。
沈令伊面僵了僵,出個一言難盡的表,“算是拍完了……”甩一下頭發,走近一步,“先不說這個。蓁蓁,你今晚空嗎?”
“怎麼?”全蓁看向。
沈令伊親昵挨過來,兩手抱住手臂,蹭了蹭,“陪我去參加個活唄,就在咱們學校,我一個人怪無聊的。”
“什麼活?”
“就……有個大佬要來,學校搞了個歡迎儀式,我們系好多人都被拉過去充場面了。”
不消說,自然也在。
全蓁瞥來一眼,語氣平淡,“可我跟你又不在一個系。”
沈令伊知道對這些事沒興趣,這回答在預料之,但實在不想自己去,于是便又向全蓁那挪了一些,肩并肩,循循善,“我明白我明白,但是蓁蓁,你知道對方是誰嗎?”
“誰啊?”
“梁世楨,就那個住山頂,據說港島一半財富都在他們家手上的梁家話事人!”
“蓁蓁你這麼好看,今晚隨便收拾一下,保管艷驚四座!你想啊,你要是能跟梁世楨搭上一星半點關系,你以后在家不是橫著走都行?哪還用管這些不知打哪冒出來的癩蛤蟆?”
沈令伊講話一貫葷素不忌,恨鮮明,然而全蓁只是涼涼覷一眼,還是那淡淡的兩個字,“不去。”
“啊……”沈令伊沒轍,那張明艷小臉皺一團,整個人掛在全蓁上撒,“求你了寶貝,你就去吧。就當陪我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學校只有你一個朋友,到時候那麼t多人都有伴,只有我孤零零一個人,真的很慘好吧,你真的忍心看著你的好閨為全場唯一落單的人嗎——”
沈令伊尾音拉長,連只有一個好朋友這種鬼話都扯出來了。
全蓁無奈笑了下,半晌松口,“好吧。”
-
宴會就在學校后山,許是今夜形特殊,這地方萬年不開燈,此刻竟也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全蓁與沈令伊提著擺,穿過白晝一樣的黑暗,從山間蜿蜒向下。
沈令伊包袱重,穿重工長,長卷發盤起,頸項珍珠鏈璀璨而奪目。
對比之下,全蓁穿著則簡單隨意好多。
法式緞面,極普通的撞款,月輝的白與泛灰的紫拼接,無長,妝很淡,走時,腕間銀鐲淺淺撞擊,像黑黢的夜里,幾聲不經意的啁啾。
兩人到得不算早,然而還有人更晚。
一進去,全蓁便聽到幾聲低聲音的議論。
“……來了嗎?”
“好像還沒?”
“架子好大,這麼多人等他一個。”
“你懂什麼,大佬出場不都軸,再說能來已經很給面子了,就算他不來,我們也只能繼續等。”
“有必要嗎……又不是食父母。”
“這你就不懂了吧,梁氏之于港學院,還真跟食父母差不多,不然你以為學校哪來那麼多錢,天天翻著花樣建新樓?”
“天,真的假的?”
“呃你做咩呀!”
正聊著,不知誰突然輕提音量,不高不低呼一句,“來了來了!”
大廳眾人立時屏聲息氣,所有閑談霎時湮滅,目盡數匯投于那一。
全蓁亦隨大流,倚在一旁,側看去。
厚重木門自兩側啟開,在場視線好似天然聚燈,暗夜帷幕之下,主角姍姍來遲。
或許上位者總是如此高高在上,那進來的男人面上毫無半分有關遲到的愧疚,將所有等待坦然視為理所當然。
他很高,剎那,廳都好似亮幾分。
一剪裁得的黑西裝襯得他肩寬長,氣質卓爾,角薄薄牽起一點弧度,笑得客氣且疏離。
校長亦步亦趨,跟隨,面上緩緩呈出一種全蓁從未見過的討好與小心翼翼。
這副場景過于現實。
有點稽,也有點諷刺。
全蓁心下別扭,下意識別過頭。
然而周遭竊竊私語卻還是鉆耳,方才等得不耐煩的同學煩躁皆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疊聲驚艷贊嘆。
就連見慣帥哥的沈令伊也不能免俗,攥全蓁手心,小聲囁嚅,“原來梁世楨長這麼帥啊……”
全蓁于是又看去一眼。
不同于校園青年,他周流淌著的,是那種獨屬于男人的魅力,舉手投足游刃有余,萬事萬掌控隨心。
毋庸置疑是好看的。
甚至完得不大真實。
下頜流暢,廓清晰,從全蓁這個角度,恰好能夠看到男人那過分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薄框眼鏡,偏薄,頭頂燈傾瀉,將他的襯出一種月般的冷白。
像港城永遠不會降臨的一捧微薄的雪,明知他是冷的涼的,卻依舊有的是人趨之若鶩。
-
全蓁被沈令伊帶著同人際,一圈過后,終于有些不了。
實在不擅長應付這樣紙醉金迷觥籌錯的場合,酒緩慢氤氳,侵襲理智,空氣里混雜各脂雜糅出的香氣,呼吸久了難免覺得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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