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南眼睛紅紅的，一副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王爺，太子妃從前在沈府，就不把奴婢當人看，一言不合就又打又罵，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

霍淵修長的手指把玩著腰間長劍的劍鞘。

英氣堅毅的廓，帶著久經戰場沐后的漠然無，隨便往人群一站，都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他的目從進府起，便始終落在沈初梨臉上。

面上依舊保持平靜，但眸中分明藏著委屈，樣子既倔強又可憐。

剛才不是還像個小老虎張牙舞爪嗎？

現在怎麼蔫了？

嚇到了？

“有本王給你撐腰，何須你親自手？”

此話一出，周遭瞬間一靜。

尤其是高南，整個人石化了，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病。

“喜歡睜眼說瞎話？”

霍淵懶懶開口，“舌頭割了，扔去池塘喂魚。”

他的語氣平靜，像談論今晚吃什麼一般，談論著一個人的生死。

“王爺...奴婢錯了，太子殿下，奴婢不想割舌頭，您快救救奴婢......”

霍淵隨意揮了揮手，左右立馬上前就要把高南往池塘里扔。

“皇叔！兒不是故意的，您就看在侄兒的面上，饒這一次。”

霍景恒慌了，沒想到皇叔竟來真的，趕忙求。

“還有誰欺負你，指出來。”

霍淵沒理他，只微微偏頭，目從眾人臉上寸寸劃過，眼神如刀，鋒利無。

可對沈初梨說話的語氣，卻忍不住放緩。

一副為自家小娃娃撐腰大家長的模樣。

沈初梨抬眼掃向方才指認的一眾下人。

到沈初梨的眼神，下人們一，跪倒在地，紛紛抬手狂扇自己耳。

“太子妃...是奴才們胡說八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奴才們一命！”

一時間，王府花園啪啪掌聲此起彼伏。

“自己去刑房，一人領三十板。”

沈初梨開口。

換作上輩子的自己，定是不忍心的。

死過一次才知，若不小懲大誡，這些拜高踩低的狗東西，定會變本加厲。

從前在東宮可沒吃虧！

玲瓏看向霍淵，等候吩咐。

霍淵揚了揚下，意思是‘聽的’。

很快，這些人被帶走。

花園里，瞬間安靜下來。

“你今日累了，讓玲瓏送你回房，晚上，本王去找你——”

短暫沉默后，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有話對你說。”

沈初梨微微一愣，乖巧地點了點頭：“是，小叔叔。”

轉前又瞥了他兩眼，這才和玲瓏走了。

隨后，霍淵看向霍景恒和高南，面無表：“滾過來。”

-

書房。

“皇叔。”霍景恒站了半個時辰，終于忍不住喊了一聲。

高南去換了裳，一進書房便到一陣巨大的迫力。

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生怕說錯一句話舌頭就沒了。

霍淵坐在太師椅上寫著什麼，充耳不聞，連頭都沒抬。

兩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開口，更不敢，又靜默了半個時辰。

高南是跪著的，書房大理石冰涼堅，加之害怕，的膝蓋都快跪腫了，早知道這麼倒霉就多套幾層了。

眼見兒快要跪不住，霍景恒終于忍無可忍，開口道：

“皇叔，如果是沈初梨那個人跟您說了兒壞話，您才為出氣，大可不必。我今日來，便是接回宮的。”

啪！

朱筆被重重撂在桌上，霍淵緩緩抬頭，仍舊沒開口，目卻看向了黑暗中的某。

沙沙的聲在耳邊響起，雖然還沒看見是什麼，卻莫名聽得人骨悚然。

霍景恒不覺一激靈，“這是什麼聲音......”

高南跟著看去，隨即瞳孔一，下一瞬哭嚎著爬向霍景恒，死死抱住他的大。

蛇！數不清的毒蛇！

霍景恒一愣，下意識便將高南護在后，轉頭看向霍淵。

“皇叔，您什麼意思？”

霍淵盯著渾發的人，涼涼勾，“馬場，不就是這樣對阿梨的？”

霍景恒不可置信看向高南。

見沉默，心中便有了答應，隨即開口求：

“兒也是一時糊涂，心思不壞，求皇叔饒一命！”

“饒一命，可以。”

霍淵大手一揮，面前的紙飄飄揚揚落在兩人面前。

“和離書，按印。”

霍景恒彎腰撿起，看著上面龍飛舞幾行大字——

“太子霍景恒，為東宮之主，蒙父皇母后賜婚，與太子妃沈初梨結為夫妻，于今三載矣。

太子妃溫婉賢淑，端良秀雅，事上恭敬，下寬和，未曾有半分差池。

然孤愚莽，遷他人，德不配位，致使夫妻誼漸疏，此皆孤之過。

今太子妃求離去，以全余生之安，孤亦深知不可強求，特以黃金萬兩，綢三千匹，金箔玉數百樽，愿盡付太子妃以養之姿，一應細首飾，皆歸太子妃所有。

自和離之日起，太子妃另嫁，再無瓜葛。”

霍景恒又反復看了兩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遷他人？德不配位？皆他之過？

這哪里是和離書？

簡直是給他下罪己詔！

“皇叔，這什麼意思？”

“眼睛瞎了？”

霍淵語氣慢條斯理，卻聽得霍景恒心涼了半截。

“霍景恒，當初是你答應娶阿梨，本王才扶你上位。”

“如今，是阿梨主同你和離，你仍可以是太子。”

“至于對皇室和百姓的代。”他微瞇眼看向高南，“你擔，還是，自己選。”

高南聽到自己的名字，渾劇烈一。

然更令難以置信的，是攝政王輕描淡寫丟出的兩個選項...

晉律有規，凡破人家庭、介他室者，當遭萬人唾棄，游街示眾也。

所謂代，不過是被人指著鼻子臭罵。

挨罵，還是太子挨罵。

還用選嗎？

可本來挨罵的人是沈初梨，做錯了什麼？憑什麼挨罵？憑什麼替人背黑鍋？

高南是一萬個不愿，正想著有沒有拒絕的機會時，鼻尖忽地一涼。

抬眸。

一個巨大的倒三角蛇頭正對吐著信子。

“啊——！”

瞬間被嚇得魂飛魄散。

面前，霍淵漫不經心勾，手中把玩著那毒蛇的長尾。

“這蛇是你親自扔進草叢，怎麼怕這樣？”

那劇毒之像是見到什麼可怕的野，瞳仁豎一條線，渾躁不安，掙扎著想要逃離。

“再就碎你的脊椎。”霍淵冷冷開口。

于是那蛇抖了兩下，不了。

高南早就嚇傻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攝政王，奴、奴婢......”

“一個月后，中秋闔宮晚宴上，本王會帶著阿梨同去。”

霍淵斜瞥一眼高南，是比毒蛇還要冷的目。

“本王給你一盞茶的時間，你當眾承認，是你勾引太子，致使東宮離心。阿梨大度，這才和離全你們。”

“否則——”

他兩指微微用力，‘咔’一聲細響，方才還吐著信子的毒蛇，已然斷了脊椎，綿綿落在地。

“這，就是你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