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鳶滿臉譏諷，“就算最開始是真，但孫敬忠那廢，連最基本的男人功能都是半桶水的，就喬氏那種恨不得天下男人圍著團團轉、捧場特別的子，能耐得住寂寞？”

黎憂：“……”

好吧，床上關系和諧是夫妻關系好的必要條件之一。

至于葉鳶為何知道喬氏和表哥有染，也是巧合。

孫敬忠從建州回京述職，喬氏就由他表哥先護送回孫府。

也不知道兩人是真蠢，還是對他們自己太過于自信，竟然在府的花園假山里就來。

孫府假山奇峰怪石落錯，里四通八達，不悉的人容易在里面迷路，悉的人卻輕易就能藏在里面，不別人發現蹤跡。

當時，兩人并不知道葉鳶也剛好在假山里躲清閑。

不僅搞被發現，還聽到了喬氏親口告訴表哥自己懷孕了，接著就是兩人商量怎麼給孩子上孫家戶口。

葉鳶無所謂孫敬忠的腦袋綠不綠。

讓葉鳶真正憤怒的，也是下定決心宰了孫敬忠的是，聽到喬氏似憐憫，實則得意洋洋地告訴表哥。

孫敬忠是怎麼用香料讓葉鳶不孕的，等這次回來，他會故技重施，讓無聲無息地暴斃，給喬氏騰位置。

到時候喬氏就是孫府主母，二品武將誥命夫人，的孩子也會是將軍府嫡長子。

葉氏的一切包括嫁妝，都是喬氏的了。

葉鳶恨喬氏，但更恨孫敬忠。

自認對那個男人仁至義盡，父親對他全心全意地扶持，自己收斂本，為他打理家務，管理家族。

對孫敬忠的背信棄義，葉鳶恨過，最后寒心放下，只想各不相干，各過各的，維持最后一點面和尊嚴。

可他竟然連條活路都不給？

葉鳶怎麼可能甘心？

他想讓死，那就先弄死他。

葉氏知道孫敬忠這人不行，每次房事前都要吃藥，因此就在他的藥上加了點料。

加上喬氏給他弄的迷香，這不，一下子就將人給送上西天。

對此結果，葉鳶是很滿意的。

只等著喬氏把孩子生下來，去母留子，就能掌控整個孫家，做個瀟灑的老夫人，再也不會有狗男人來給添堵了。

至于孩子不是孫敬忠的？

那也不是的啊，管他呢！

可惜，的計劃很完，但手下的人卻盡拖后。

也是忘了，孫敬忠不是一般回京述職的武將，而是剛被太子任命為平定滇州的統帥。

他的死必定會引起朝堂的重視，不是錦衛出，就是東廠，查出真相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葉鳶滿臉的惋惜，寫滿了對“升發財死老公”的好日子的向往，說不定還能養幾個面首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自己這次命是保不住了，葉鳶也懶得再裝什麼賢惠端莊，徹底放飛自己了。

眼見自己那個傻乎乎的太子妃已經出崇拜的目在看葉氏了，太子殿下都快坐不住了。

他深呼吸，面無表地讓葉氏可以閉了。

再讓說下去，太子爺就要日日如坐針氈，每天都在擔心自己的太子妃什麼時候紅杏出墻，揣娃弄死他當太后了。

想想，楚君羨就覺得自己要瘋。

想殺他可以，但娃必須是他的。

要黎憂知道大反派在腦補什麼，肯定又是一個滿頭問號的表包。

是什麼給這位爺錯覺，認為有能力紅杏出墻，還弄死他的？

會不會太看得起咸魚了？

真的要飄了哈！

陸彥也是傻愣愣的，看葉鳶的目，沒有不贊同和憤怒，而是充滿了懷念和眷念。

從前的表妹就是這麼肆意張揚，猶如怒放的帶刺薔薇，給他刻板到一不變的生活注生機和活力。

只可惜，他反抗不了家族，反抗不了父母，最終負了，也失去了。

連想保護的一點心意最后也了害的催命毒藥。

陸彥閉了閉眼，眼底全是堅定。

他已經負了一次，又毀了的婚姻，無論如何，這一次他定要護住的，就算搭上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太子殿下，滇州戰事刻不容緩，孫敬忠已死，必定要再任命新的統帥，但皇上和貴妃心思難定，您再想掌控全部話語權怕是難了，又得是一番博弈，如此……苦的是滇州百姓，也會讓叛賊更加猖獗。”

陸彥雙膝跪在楚君羨的面前，叩首行大禮，“微臣請戰，去滇州平定叛，殿下全。”

“表哥！你在胡說什麼？”

葉氏驚慌失聲。

自從父親戰死沙場后，葉氏就對戰爭充滿了畏懼。

就算對陸彥早已斷了意，也希他好好活著。

陸彥溫地看著，“我本就是武將，馳騁沙場、馬革裹尸是我的宿命。”

何況，若能平定滇州之，也是大功一件，有野心有的武將都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只是滇州戰事極有可能會為皇上和太子博弈的棋局，便也讓許多人而卻步。

葉氏咬著，他都這樣說了，還能說什麼，更沒立場去耽誤他的前程。

楚君羨端坐上位，漫不經心地喝著茶，眸莫測，沒答應，也沒反對。

黎憂看了他一眼，事關朝堂，也不好再開口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越發昏暗，有錦衛進來點亮了燭火，火星噼啪的輕微響聲襯得屋子里更加死寂。

陸彥心里從篤定到懷疑，忐忑難安。

他額頭冒出冷汗，咬了咬牙，“只要殿下允微臣去滇州，微臣可以立誓，一切以滇州戰事為重，以殿下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黎憂輕挑了一下眉，陸彥這是要向楚君羨投誠了？

但忠義侯府可一直都是聞貴妃陣營的。

楚君羨不咸不淡地擱下茶盞，“你能代表忠義侯府？”

陸彥僵住，雙拳握，艱難地開口：“微臣雖為忠義侯世子，但侯府決策大權還是在微臣父親手里。”

“你敢違逆你父親？掌控侯府？”

“微臣……不敢！”

楚君羨淡淡勾，薄涼至極，“那孤要你的忠心作甚？”

“殿下！”

陸彥慌了，“微臣現在雖未能掌侯府大權，但畢竟是世子，若能在滇州一戰中立功，微臣有把握說服父親的，殿下是大周儲君，是正統，忠義侯府效忠您本就是天經地義的。”

楚君羨冷嗤，“你的算盤倒是打的好。”

黎憂心里也點點頭，這陸彥不就是在給大反派開空頭支票，還要借著他的力量往上爬嗎？

牛膽啊，都敢把算計打在太子爺頭上了。

陸彥臉慘白，如果有的選擇，他又怎麼敢算計楚君羨，與虎謀皮呢？

看著上首那位殿下冰冷的神，陸彥明白，如果他不能拿出足夠的誠意來，太子是不可能用他的。

而鳶兒怕是……

陸彥轉頭看向他此生最虧欠的子，眼底的掙扎全化為了決然。

……

從葉氏的院子出來，天已經全黑了。

黎憂提著一盞燈籠，走在楚君羨的邊。

夜里的孫府一片寂靜，白布飄，寒意滲人，竟已經有幾分衰敗的覺。

燭火幽幽，映亮了兩人腳下的路，也映得眉眼如畫，溫婉從容。

楚君羨看似目不斜視，實則余一直在關注著。

見并沒被四周的樹影幢幢給嚇到，楚君羨微微垂眸。

似乎無論什麼時候都很淡然，即便有緒，很多時候也只是流于表面，萬事不上心頭。

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在的眼里、心中留下痕跡。

楚君羨幾乎要口而出問什麼。

但到底，他還是沒開口。

“殿下。”

忽然，黎憂先喚他。

楚君羨指尖微，“嗯。”

“是不是就算陸彥沒有站出來，你也不打算將孫敬忠之死的真相公開？”

在這節骨眼，公開孫敬忠宅的這些恩恩怨怨，他敗名裂就算了，若影響儲君威信，牽連滇州戰事，楚君羨還得花大把力給他收拾爛攤子，實在是不劃算得很。

楚君羨點了點頭，“是。”

黎憂默了一下，輕聲問：“殿下之前想怎麼置孫夫人呢？”

楚君羨側眸看，“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黎憂抿，是猜到了。

如果沒有陸彥，按照他的格，最有可能就是讓喬氏和葉氏也一起暴斃了，一勞永逸。

再則，殺人償命，不管葉氏有什麼苦衷，殺人了就是殺人了。

到底孫敬忠對東宮忠心耿耿，這些年做了不實事，即便他是自作自，楚君羨也不可能看著害死他的人繼續逍遙自在。

君臣一場，楚君羨也會給他留點面。

只是，現在陸彥給出足夠的籌碼，對于上位者來說，利益永遠比什麼分更重要。

就如之前，楚君羨不會在意孫敬忠如何對待一個落魄的宣武將軍府，只看重他的能力和忠心。

現在也是，一個死了的孫敬忠，相比忠義侯府能帶給他的好，為儲君的他，會如何抉擇，并不需要考慮。

這就是上位者，也是政客的游戲，冰冷、算計，沒有黑白對錯，只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