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瑯帶著氣出了宮。

剛回府上，管家就來回稟，

“殿下，極樂園的舞們已經來了。”

他帶著討好的笑，“殿下可要先見見？”

若是往日，蕭瑯定是要先一睹這些姑娘的芳容，只是今日，他沒有這個雅致。

“不用了，晚上本殿下的兄弟們都要來，可要好生招待！”

最后幾個字他是從牙中出來的。

管家見狀，知道蕭瑯心不佳，不敢再多言語。

蕭瑯抬徑直走了后院，卻引得管家一聲嘆息。

不知后院今日又是哪個子要遭大罪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皇子府的門前已經不斷的有馬車到來。

管家帶著幾個伶俐的下人在迎客。

直到大臣們陸續都進去后，一輛六華蓋的馬車才緩緩出現，管家忙對邊的小廝道，

“快去告訴殿下，三皇子和四皇子來了。”

接著自己先迎了上去。

車簾掀開，先跳下馬車的是四皇子蕭璟，他毫沒有架子的虛扶了一把管家，笑聲爽朗，

“我與三哥可是來遲了？”

他年紀尚小，可相貌氣派卻不凡。

恪嬪是武將之，自也是習武的，空閑時刻也總是押著他扎馬步。

蕭璟量不算太高，但勝在站姿拔如松，倒是比隨后下馬車的蕭琮更奪目一些。

管家忙不迭失的行禮道，“兩位殿下來的正好，怎麼能說遲，快快里頭請。”

蕭璟手背在后，笑呵呵的就要進去，一抬步又頓住了，回過來，“三哥先請。”

蕭琮本不，只對著皇子府的大門，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管家急得直冒汗，眼睛不停地朝著大門方向看，二皇子怎麼還不來啊，三皇子明顯是等他親自來迎。

春風冷冽，夜空中一皎月懸掛。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蕭瑯還是沒有出來。

“哎呀呀，我可先進去了，三哥要等，便自己等吧。”

蕭璟冷得打，再也不想陪著蕭琮在這里傻站著了。

他大步邁進府，只留下面沉凍得渾發涼的蕭琮。

“裕王殿下到！”

隨著一聲唱喏，蕭琮回頭，神晦暗的看著蕭昭衍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他心里氣惱，卻只能上前行禮，“見過裕王兄。”

又帶著試探問道，“裕王兄怎麼會來這里？”

蕭昭衍形瘦削修長，竹青素面錦袍給他增添了幾分獨特的韻致和氣度。

他淡淡的說道，

“今日是二皇子生辰，于于理我該來賀他。”

話剛落音，蕭瑯已經一路小跑迎了出來。

他其實一直在近門觀察蕭琮，準備等他甩袖離去之時，再出來拉他進去。

誰料等來了蕭昭衍！

他越過蕭琮微微氣走到蕭昭衍跟前，彎長揖道，“不知裕王兄親臨，實在罪過。”

他殷勤的側過半個，“裕王兄請。”

蕭昭衍一抬手，時方捧著一個錦盒上前。

“小小賀禮，不敬意。”

蕭瑯忙道，“王兄太客氣了，往年給王兄送帖子，王兄總是不得巧，今年來了，我們兄弟可要把酒言歡。”

蕭昭衍角浮起一笑意，看向一旁的蕭琮，

“方才我來時，便看到三皇子在這里站了許久，心里倒是有幾分好奇，為何不進去？”

蕭琮面平靜，但在袖中的手指指節發白，“不過是想起給二哥的生辰禮忘記帶了，有些躊躇是回宮拿還是去向二哥請罪。”

“哈哈，三弟真是太見外了，一家子兄弟，你能來，為兄已經十分開心了。”

蕭瑯眉捎尾出一點嘲諷，“按理本該出來迎接你，只是今日事太多，一時被纏住，我還以為三弟今日不來了呢。”

一番話說得蕭琮氣悶，臉上最后一點假笑也維持不住，轉率先進了府。

“三弟就是這樣的子，裕王兄別見怪，請。”

蕭瑯的恭謹與蕭琮的沖形鮮明的對比。

兩人沿著一路花蔭柳徑徐徐而行，拐了個彎便到了一水榭。

水榭中燈火璀璨，有一錦繡畫船飄于水上，船上紗幔輕舞，管弦竹不絕于耳。

再往前走，便是今晚設宴之地。

“參見裕王殿下。”

蕭昭衍的到來，讓前來為蕭瑯賀宴的朝臣紛紛起，走到案前行禮。

人不多，都是與蕭瑯好的。

“今兒是給二皇子賀生辰的，不必如此拘束。”

他目落到刑部尚書，也就是蕭瑯的外祖父杜談上，笑道，

“我聽聞杜尚書最近偶風寒，概不見客，還去告了假，沒想到今日在這里遇到了你。”

杜談心下一咯噔，袖下的雙手不知不覺握了拳。

“下許久未見二皇子，趁著今日前來討杯酒喝，倒是不知道王爺也親臨。”

蕭昭衍點到為止，微笑頷首，“如此，杜尚書可要喝盡興。”

杜談眼角微微搐，深吸一口氣。

刑部近日新提了一個犯人，人是從朗州抓的。

犯的是殺人之罪。

這樣的案子其實本無須他這個刑部尚書提審，更無須從朗州大老遠的移到京城來。

問清緣由，簽字畫押，秋后問斬也就結案了。

偏偏朗州的刺史給他書信，說這個犯人自稱是長興侯耿家的世子，他不敢做主，只能把人送到京城刑部。

杜談去牢中一看，還真是耿聆謙！

另一邊長興侯也知道自己苦苦尋找的兒子被關在了刑部大牢，急不可耐的登門造訪，卻是日日吃了閉門羹。

杜談哪里敢見他。

耿聆謙的案書他看過了，證據確鑿，送到京城來也是個秋后問斬的結果。

他見長興侯一面，史臺還不知道怎麼參他以權謀私呢。

可他又有幾分沒拿定主意。

杜談是個中庸之人，誰也不想得罪。

長興侯不足為懼，可耿聆謙卻是三皇子的伴讀......

今日被裕王當眾點出來，看來是不能再拖了。

酒過三旬，堂中眾人已經過了最初的寒暄，漸漸地把話題繞到了別的事上。

“下聽聞，今日還有極樂園的舞姬，殿下何不喚出來，讓我們也欣賞欣賞。”

眾人的目齊刷刷的朝著說話的人去，只見那員雙眼迷離，已有醉酒之態。

蕭瑯仰頭將杯中佳釀一飲而盡，發出一陣了然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