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場超過百人參加、且公司重要任務都正裝出席的會議上，忽然被上級的上級當眾點到名字，真是非常有力的事。

尤其當自己和這位上級的上級還有著流言蜚語，更多了一份社死。

蘇唯忐忑又無助，繃著站起，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僵地穿越過道，走上臺在唐岑邊停下。

唐岑也行了一路注目禮，角的弧度緩和，等上臺的時候，已經看得出他高興了。

見他就這麼看著自己也不說話，蘇唯不得不提醒：“岑總？”

唐岑：“忙麼？”

雖然是開小差了，但這個場合是問這些的時候嗎？蘇唯瞟了眼會議廳等待唐岑發言的同事，不敢說真話：“不忙。在聽講。”

唐岑：“好。下去吧，聽仔細些，筆記做一下。”

蘇唯：“...”

唐岑：“把剛才傅志良總說的數字都仔細記錄下來。我們工程部，在營銷管理中心的經營目標上，增加5％。”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蘇唯也被驚到了。

事實上，傅志良定的目標已經很離譜，幾乎要把往年的數字翻倍，沒想到唐岑竟敢還跟他比——營銷管理中心和工程部的業務模式很不相同：營銷管理中心是買斷式，出售后即可得到大筆現金，而工程部的業務模式多樣，主要是分式，由投產場站后一筆一筆的分紅構——也就是說，如果唐岑要在一年達到買斷式那麼多的業績，總業務量起碼要有傅志良的五倍。

就這樣，唐岑還提出增加5％，真是太狂了。

臺下，白瀾藍已經開始焦慮模式，唐岑張口就說的這個數比們之前測算的高出太多；另一個助理小文開始輕輕地梳頭，擔心明年業務量大增后自己剩不下太多頭發；而真正的業務骨干黃樂樂、文靜等人則一臉苦相，深知這個數字本不可能達到；倒是肖朗笑容滿面地看著蘇唯，眼底和臺上的同樣懵懂。

無人想通，一向由數據說話的唐岑為何突然出這麼一個經不起計算的目標。局中人煩惱，局外人看戲，而東代表慈站起，率先鼓起掌來。

“說得好！”慈春風滿面地環視過竊竊私語的人群，朗聲道，“作為公司東代表，為公司能請到如此有理想、有抱負的員工到自豪和驕傲，工程部明年的績，我拭目以待！”

公司賺大錢，東笑呵呵，慈迅速站起來將唐岑的話“坐實”了，沒病。只是工程部要是做不到，那可就該丟臉丟臉，該問責問責，該滾蛋滾蛋。

一整個會議廳的混和中，唐岑十分冷靜地著蘇唯：“聽到了？”

蘇唯：“聽到了。”

唐岑：“一起努力。”

蘇唯愣愣地點著頭，下臺去了。

唐岑后來說了什麼，接下來上臺的其他人又說了什麼，底下的聽眾們大多不在意了，在各自的群里瘋狂討論明年這離譜的經營目標。工程部一組的小群里也不例外，宋仁同率先討論起獎金炸的可能，黃樂樂一瓢冷水潑下來，說，不達標有懲罰的你們到底聽沒聽講...

直到散會，人們還在討論著。

“絕對是沖了，”文靜領著蘇唯和肖朗從會議廳快步走出，“唐岑能從口里說出那個數字，不是失智就是失，一定出了嚴重的問題。蘇唯，他為什麼問你忙不忙？”

蘇唯終于懂了，瞄了眼肖朗，大氣不敢：“我也不知道。”

肖朗也秒懂，迅速幫腔：“跟蘇唯沒關系，岑總跟傅志良關系很差，男人之間的競爭，總是最上頭的。”

文靜疑道：“真的？”

肖朗：“珍珠都沒那麼真。”

文靜狐疑地瞟了眼蘇唯，看得蘇唯心里發慌，才道：“也有可能。傅志良打我們，而岑總是個坦的人，想要通過正面競爭打敗他，再合理不過。”

蘇唯連忙道：“是的，唐岑是個正派人，明正大的。”

“可傅志良不配讓人跟他‘明正大’！”文靜很快轉痛罵傅志良模式。最近申報的項目基本上都卡在了項目決策委員會，因作為委員的傅志良有一票否決權。投資建設類的項目一般都很復雜，權復雜、易結構復雜、市場況更加復雜，想要在里面找出點什麼病然后否決掉，簡直太容易了。

傅志良鉆了這個空子，不斷地卡工程部的項目；而唐岑為人正派，并不會以同樣的手段報復，一來二去，自然是工程部吃虧。

說著說著，文靜不猜測起唐岑是不是有什麼后招，剛才這麼說，其實是一套組合拳，是出奇兵破局。

只蘇唯心虛地把折紙小青蛙丟進了垃圾桶，那是肖朗最后功塞進手里的，紙上寫著【給我的公主唱首歌：呱呱，呱，呱呱呱！】

剛才在臺上著小青蛙、聽唐岑問話的時候，嚇得差點讓小青蛙手跳走。

所以，唐岑是看到和肖朗在干什麼了？

他不會是因為“男人之間的競爭”，才把上臺的吧？

也不至于是跟肖朗上頭了，才以這種方式來“對付”傅志良吧？

三個人一通狂走，越發一頭霧水，而文靜越發目標清晰：“總之，對付傅志良這件事迫在眉睫！只要我們真能做出唐總說的那個業績，工程部絕對能在公司橫著走！到時候，向東要求調走區區一個傅志良，不在話下！”

文靜一片雄心壯志，肖朗和蘇唯頻繁點頭，單純地想著領導指哪，他們倆打哪就是。

另一邊。

圳能充總經理辦公室里，陌生又悉的東代表坐在會客沙發上，二郎架得瀟灑，一支雪茄得騰云駕霧。

唐岑不聲地走向窗戶，用打電話的借口，與這個不速之客拉開距離。

溫仕儒陪客坐在沙發上，著滿臉的尷尬泡了茶，先遞給了慈，又遞給了梁總。

等無可等，溫仕儒只好開口招呼：“唐岑，過來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梁總的姐夫、圣域傳的總...”

＂不必介紹，”慈剪了雪茄，從一團迷霧中現出真，“咱們之前見過。算起來，小小唐總還是我大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