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唯驚訝地抬起頭。

溫仕儒又道：“如果有人欺負，我會生氣的。”

他說起話來溫聲細語，卻又有著一在的氣神，給人一種、優雅的覺，這讓他說的“生氣”兩個字，顯得特別不可信。

可他說得那樣認真，蘇唯直覺他說的話都是當真的。

不得不仔細回憶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

不過是白瀾藍在唐岑面前害了一把，百口莫辯，悵然離開了辦公室。至于晚上唐岑追過來，想過各種理由，但大約也不會是白瀾藍為了跟和好，提醒唐岑過來找。

跟白瀾藍的關系，也就這樣了。

因此要是白瀾藍想做點什麼作，一點也不奇怪。

蘇唯坦然地著溫仕儒。工作了一段時間，現在漸漸明白，辦公室里這些事，如果掌握著權力的那一方先認定了結果，找個理由不過是順的事，挨打的人不必糾結。

溫仕儒想不到蘇唯如此淡定，興趣上來了：“你是覺得自己有人護著，所以天不怕地不怕了？”

蘇唯：“溫總，我相信工作就是工作，與私人關系無關。既然我專心本分地工作，即便與人有，那只是工作中的觀點分歧，不該影響其他方面；如果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逃避推也無用，自有規章制度來判定。我并沒有不該做的事，所以不管從那個角度，我不必害怕。”

溫仕儒：“你就是篤定有人護著你。”

蘇唯：“...”

溫仕儒：“破格以實習生份做助理，助理不當了就轉獎金最高的項目組，到了項目組直接負責四個大項目，現在三個月不到，又直接提前轉正了。蘇唯，你說說，這些符合我司‘規章制度’嗎？”

蘇唯說不出。也是才知道自己提前轉正。

本來按照公司實習生的規定，蘇唯這個月底可申請轉為正式工，與人力資源談待遇、簽合同后還有試用期，轉正后才能分到項目獎金。如今十月，按理說，等三個月試用期結束，今年的獎金是跟沒關系的。

這也是為何組里兩個同事對掛四個項目的態度截然不同的原因。從這個角度，黃樂樂比宋仁同更有先見之明。宋仁同那說不得的企圖，在蘇唯提前轉正之后，就了一個笑話。

不過當事人蘇唯卻并沒有想到這麼多，還沉浸在最初的震驚里。蘇唯眼看著溫仕儒出桌上的一張簽字單，在面前揮了揮：“待我簽字同意，下個月你就是正式員工了。”

眼前一亮，口而出：“謝謝溫總。”

溫仕儒沒繃住，笑了一下。

這姑娘居然高興得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境，當真是傻乎乎的。

“我還沒同意噢，”溫仕儒輕輕咳了咳，“我為什麼要同意？”

蘇唯這才記起，溫仕儒喊進來，最早是站邊白瀾藍的。盯著溫仕儒桌面上那張決定命運的簽字單，深呼吸，平靜地道：“溫總有獨立審批權，這不是我該干涉的。”

溫仕儒：“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不同意咯？”

蘇偉苦笑，糾結無奈的樣子似一只待宰的羔羊。

溫仕儒的惡趣味一下子上來了：“其實，你有能力影響這個結果。”

他前傾，眼神像是給白雪公主送毒蘋果的巫：“你想不想試試看？”

蘇唯抬眸看著他。

“不想。”

大門轟然打開，唐岑大步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溫仕儒立馬在座椅上做好，老老實實的。

唐岑看了溫仕儒：“蘇唯，我有事和溫總談。你到大門外等我，一會兒跟我出趟門。”

明明是總經理溫仕儒的辦公室，唐岑一開口，倒像他才是主人。

蘇唯看向溫仕儒，后者只盯著唐岑，沒看。

“溫總、岑總，我先告退了。”打過招呼，蘇唯溜之大吉。

辦公室里剩下目冷冽的唐岑和滿臉尬笑的溫仕儒。

溫仕儒看著冷臉的好友，打哈哈道：“我還沒跟人家說上兩句呢，你怎麼讓人家姑娘出去了？”

唐岑：“給你留點面子。”

溫仕儒：“謝謝？”

唐岑給一記眼刀，溫仕儒僵地提了提角。

唐岑：“你沒事找做什麼？”

溫仕儒：“談談心。”

唐岑看了眼桌上的轉正簽字單：“你確定？”

溫仕儒二話不說，抓過來簽字了。簽完了還要：“我只是提醒一下，免得太驕傲！”

唐岑取過單子：“驕傲也是我慣的。”

溫仕儒抬起眉。

唐岑：“出了問題，我負責。”

說完就要出去找蘇唯。

溫仕儒喊住他：“等等！”

“怎麼？”

“別走。”

唐岑轉過看他。

溫仕儒一臉正經地打量了唐岑，皺著眉道：“你病了。”

“？”

“腦病。中了的毒，俗稱腦。病癥包括不限于，盲目、燥熱、護犢子，以及散發出預制的酸臭味。”

唐岑推門就走，十分后悔停下來過，白白浪費了寶貴的三秒鐘。

蘇唯在門外等他。

“上車說。”

唐岑領著蘇唯出了公司，下了地庫他徑直上了駕駛座。

蘇唯愣了好一陣，才拉開了副駕的門。

既然他開車，也不必問去哪兒了。

車里很安靜。蘇唯看著從倒后鏡里飛快消失的一棵棵合歡樹，看唐岑的車子開過時揚起一片片細碎的落葉，很。

“溫仕儒找你，都說了些什麼？”唐岑先開了口。

蘇唯：“轉正的事。”

唐岑：“他用轉正為難你？”

蘇唯：“沒有。”

唐岑不說話了。

蘇唯不敢看他，只盯著他開車的手指：“岑總，其實，我覺得，既然公司有規定，我應該按規定轉正。”

唐岑：“你是這麼想的？”

蘇唯：“...嗯。”

車里的空氣明顯冷了兩度，蘇唯輕聲道：“但當我看到那個提前轉正，我又開心。”

唐岑：“開心什麼？”

蘇唯：“開心...反正不只是因為轉正本開心。”

唐岑勾了下角。

“一會兒還有你開心的，”唐岑空了眼微微臉紅的模樣，“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組長嗎？下個月初到崗，我今天先帶你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