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陸衡發覺了這一點,陸逸也發現了。
不得不承認,他們在乎這麼妹妹的,雖然從不曾說出口,雖然不懂得如何表達關心,但偶爾會想起那個跟在他們屁后面跑的團子。
安然,了他們所有的載。
發現安然逐漸變了同他們一般擁有病態思維的異類后,他們才意識到或許是因為他們自認為對安然好的方式一直是錯誤的。
而導致這種錯誤的人,就是陸忠和白郁金。
長在一個無無的家庭里,他們的格變得扭曲,明明想讓妹妹變得強大,卻在不知不覺中將也扭曲了同類。
于是,陸衡跟陸逸不謀而合的為同盟——扳倒陸家,搞垮陸氏。
這些事,只有陸衡跟陸逸知曉,他們連親弟弟段竟遙都不曾告訴。
無所謂了,衡逸集團給段竟遙管理,他們就能專注于如何將安然從夢家手里搶回來了。
……
暗的小房子里,段曦戴上口罩和鴨舌帽,外面再套件風,將自己裹得不風,只一雙眼睛,才出了門。
在巷子里左拐右拐,走到一家小超市里,門路地去拿了幾桶泡面和兩包火腸,結賬的時候往柜臺上扔了張五十塊。
老板愣了一下,這年頭很有人用紙鈔結賬了。他沒多想,找了零,拿個塑料袋把東西都裝起來。
“謝謝。”段曦刻意著聲音道謝,若是不出聲,又遮得嚴嚴實實的,更容易引人懷疑。
拎著袋子踏出門,卻在那個瞬間聽見了超市老板手機里短視頻的聲音:【百年大企陸氏集團在今日宣告破產,董事長陸忠因故意傷人罪被判獄,總裁陸衡另立新企衡逸集團,由段竟遙擔任總裁……】
段曦眸一怔,腳步頓時頓在原地。
陸氏……破產了?
段竟遙,也被陸衡承認,還擔任了新集團的總裁?
水霧漫上段曦雙眸,的計劃……終于圓滿落幕了!
媽,哥哥,嫂子,你們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抑了長達三十幾年的緒在這一個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心里那塊沉重的大石頭化作灰燼,段曦再也繃不住了,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超市老板聽見哭聲,莫名其妙地走出來,猶豫了好久,正準備上去安幾句,卻見對方猛地站起,抹了把淚,大步朝前走。
段曦回到小破屋后,將剛買的泡面和火腸全部吃了,像報復飲食一般,撐到直至聞見味道都犯惡心才作罷。
在枕頭底下拿出來一個厚厚的信封,又在柜子里找出自己的所有證件,全部塞進背包里。
而后,將手機開機,給夢安然打了通電話。
意料之外,那頭很快接通了,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打過去一樣。
“你的仇,到此為止了。”
清冷平淡的聲音自聽筒中傳出來,段曦深呼吸一口氣,下心底翻涌的緒,道:“夢安然,見個面。”
“你現在可是通緝犯,我哪兒敢跟你私下見面?”
“你媽媽的換子之仇,我替你報。”
夢安然眸凝滯了一瞬,道:“哪里見?”
“警察局門口的咖啡廳。”
“好。”
電話掛斷,段曦勾起雙肩包離開了自己的藏地,路過垃圾桶的時候,將手機丟了進去。
每一步都走得輕松,三十年了,從未覺得天空如此藍,空氣如此清新,風是如此的自由。
一個小時后,段曦到達了警局斜對面的咖啡廳,夢安然正坐在角落里優雅地品著咖啡,仍舊是那幅哪怕天塌下來都無法驚分毫的從容。
大小姐的氣質,果然是他人無法比擬的。
段曦睨著好一會兒,眼底生出來幾分譏諷,裝了這麼多年豪門貴婦,到底是比不過夢安然分毫。
走過去,在夢安然面前坐下。
夢安然放下咖啡杯,瞥了眼的背包,又淡淡收回了視線,“找我出來,想說些什麼?”
“托你件事。”段曦不再拐彎抹角,一個準備進去的人了,就不搞那種彎彎繞繞了。
拉開背包,將厚厚的信封取了出來,推到夢安然面前,眼神懇切:“麻煩幫我把這個轉給竟遙。”
夢安然睨著信封好一會兒,問:“這什麼?”
段曦垂下眼眸,無奈地笑了笑,眼眶卻潤了,“這是我……送他最后的禮。”
見這誠摯又煽的模樣,夢安然拿起信封,將里面的東西了出來。
是照片,段竟遙小時后的照片。
記錄了段竟遙的長,記錄了他的喜怒哀樂。
有他嗷嗷哭的,有他被雪糕冰得瞇起眼睛的,有他小學時比賽獲獎上臺領獎的。
這麼多照片里,全是段竟遙的獨照,不曾能看見段曦的影。
夢安然眼眸微,將照片全部塞回了信封里。
段曦大概是猜到了會有今天,又或是這本就在的計劃之中。深知段竟遙或許會恨,所以每張照片里都不曾臉。
為段竟遙準備的最后一份禮,是在他回歸陸家后,將他的年還給他。
“我替你轉。”夢安然簡單允諾了一句。
“謝謝。”段曦的笑容從未如此真誠過,不再多留,背起自己的包包離開。
夢安然目送段曦的背影。
那道影離開咖啡廳后,過了馬路,直接進了警察局,每一步都走得那麼堅定,又那麼的輕松。
夢安然突然回想起之前跟秦沐一起窩在梨華苑里看夢羽書新電影時,自己說的話——這世上不存在絕對的壞人。
段曦說得上壞事做盡了,所有人都以為段竟遙僅僅是段曦的棋子,只要失去利用價值了便會為棄子。
誰有能想到,對于段曦而言,段竟遙也是那些年里邊唯一擁有的親人呢?
大概,是真的將段竟遙當做自己的孩子那般對待的。
夢安然看了眼手邊的信封,隨即拿起手機撥通了段竟遙的電話。
“段曦去自首了,托我把你的年轉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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