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死的小胖子扭著往沈昭邊靠, 嘟嘟的腮頰因醺醉而紅, 顯得又憨又。他朝沈昭飛了一計嫵的眼風, 剛想抬手一他看上去很是結實的膛,忽見空中過一道飛影,等反應過來, 手腕已被箍住。
力道甚猛, 腕間約傳來骨骼相錯的聲響,小胖子愣怔了頃, 立即哀聲嚎:“疼!疼!”
沈昭嫌棄地斜睨了他一眼,驀地松手,將這歪歪斜斜往自己上靠的小胖子甩出去,傅司棋和蘇合反應極快地接住,正想揍一頓給他們家陛下出氣,不料從人群里閃出幾個壯漢, 將他們包圍起來, 為首的氣勢洶洶道:“放開我們家公子!”
這小胖子一綾羅, 腰間環佩相鳴, 看裝扮就知非富即貴, 自然不可能孤外出, 得帶幾個護衛。
護衛們一直在人群里,知他們家公子好這一口, 怕貿然出現嚇著郎君, 壞了他們家公子的好事, 才躲著沒現。
可眼見他們家公子要挨揍了,而且對方的這兩個護衛看上去孔武有力的,生怕公子吃虧,不得不站出來。
為首的護衛點了點沈昭:“把我們家公子放開,把他留下,剩下的人可以滾了。”
想來也是后臺頗,慣有人撐腰,行事作風甚是霸道。
一直被沈昭護在后的瑟瑟眨了眨眼,終于徹底反應過來:他們這是被劫了,而且劫的不是,是阿昭……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長安城何時變這樣了!
正腹誹著,忽聽沈昭那如清泉擊石的好聽聲音響起:“瑟瑟買的東西呢?”
傅司棋和蘇合一愣,立即會意,忙松開小胖子,飛奔到路邊攤子前,將寄放在那里的件抱進懷里,牢牢護住。
而后,沈昭慢慢抬起了手,修長的手指靈飛躍,在空中打了個響指。
剎那間,數十名便服軍自人群中飛出來,烏上前,將小胖子連同他的護衛圍在中間,一陣拳打腳踢。
那幾名護衛試圖反抗過,奈何被軍從實力和人數上雙重制,只抻了抻脖子,就被雨點般的拳頭又打了回去。
周圍聚了不看熱鬧的人,對著這里指指點點。
拳頭擊打在皮上的悶頓聲和凄慘嚎聲混在一起,和著上元燈會的鼓樂及人群里的私語議論,竟不顯得太刺耳。
打了一會兒,慘聲漸漸低下去,沈昭喊了停,軍微微散開,小胖子和幾個護衛癱倒在地上,各個鼻青臉腫。
沈昭頗為大度道:“別鬧出人命,服扔出長安城就是。”
為首的軍連忙應是。
沈昭攬過瑟瑟,正要走,后面有個護衛掙扎著站起來,頂著一臉青紫,怒道:“你們知道我們家公子是誰嗎?他可是皇親國戚,是當今皇后的從弟!”
兩人驟然止步。
瑟瑟愣愣看向沈昭:“他剛才說……誰的從弟?”
沈昭擰眉,面困:“你的。”
那護衛以為他們沒聽清,趔趄著上前,昂起首,拔高音調道:“皇后娘娘的從弟,我們家公子的父親是萊侯的親堂弟,我們是特從萊來長安向侯爺拜年的。”
瑟瑟了額頭,傾向沈昭,低聲道:“我想起來了,我爹跟我提起過,是有這麼個……親戚。”
說罷,兩人齊齊看向臥倒在地的小胖子。
也不知是醉得厲害,還是被打得厲害,他躺在地上一不,跟死了一樣。
瑟瑟的心猛地揪起來,往前走了幾步,朝著小胖子輕喚:“玄素?”
他毫無反應。
瑟瑟一下子慌了,回過頭朝沈昭道:“這怎麼辦啊?”
沈昭握住的手,想了想,吩咐軍:“扶起來,送醫館。”
軍不敢耽誤,忙上前將溫玄素扶起來,他就跟被了筋骨似的,手腳綿綿的耷拉下來,看得人心驚膽戰。
那護衛見局面陡轉,以為他們懾于皇后和萊侯的名號,愈加囂張,朝圍觀的人群嚷道:“瞧瞧,都說長安城乃天子腳下,法度森嚴,這幫人竟敢當街毆打皇親國戚,哪位行行好去幫著報個,到時萊侯必有重賞。”
此言一出,人群中果有異。
傅司棋反應快,忙上前揚聲道:“都不許!這是誤會,用不著報。”
乖乖,這要是來了,萬一再認得沈昭,沿街這麼高呼萬歲地一拜,那今晚這事非傳遍長安大街小巷不可。
但沈昭和瑟瑟此番出來本就是微服,帶的軍有限,又分出去許多將溫玄素送醫館,剩下的這些還得留幾個隨沈昭左右,本不夠攔人的。
眼見局面失控,沈昭攬住瑟瑟的肩,道:“咱們快走,讓傅司棋留下善后。”
瑟瑟也曉得事關帝王面,顧不上別的,隨著他走,那護衛吆喝著想上來攔,被蘇合一拳打倒,徹底安靜。
軍開道,兩人直奔馬車,等坐穩后馬車駛開,瑟瑟想起剛才場景,不免憂心忡忡。
沈昭道:“放心吧,又不是紙糊的,打那麼幾下死不了。”
瑟瑟這才舒開秀眉。
蘇合駕著車,邊甩馬鞭,邊道:“人是死不了,可萊侯那邊怎麼解釋啊?侯爺本來就不怎麼待見陛下,這下可倒好,把小舅子打了……不是,娘娘,您就不認識您這從弟嗎?”
瑟瑟嘆道:“我爹娘在我八歲的時候就和離了,我就算小時候見過,都長這麼大我也認不出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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