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死了的子,可是崔畫珠的侍。
一個門深閨侍,總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中州刺史的住所里,這中間定是有故事的。
瑟瑟有些顧忌:“可是崔畫珠會說實話嗎?若是像陸遠一樣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那下一步怎麼辦?”
這位畫珠妹妹可是頂會算計的人,不撞南墻不回頭,想撬開的,必然不是件容易事。
沈昭道:“崔畫珠是一定要審的,但在審之前,我們得先分析一下,這事到底為什麼會演變這個地步?陸遠上是非多,咱們是知道的。但崔畫珠怎麼又會攪進來?莫非,見了陸遠真容,不甘心當初退了這門婚事,想吃回頭草?”
瑟瑟早前聽元祐說過,崔畫珠明面上端著架子,做出來一副姻緣圓滿的模樣,但其實楊家早不知道拿了多回了,那楊宏笙也是個不的,仕途無,終日里斗走狗,簡直快了個笑話。
當時瑟瑟沒有拿這話當回事,只覺得路都是自己選出來的,人也是畫珠費盡心思從別人手里搶過來的,是苦是甜只能自己嘗。
可現在想一想,不管是當初崔畫珠試圖勾引沈昭,還是從公主手里搶夫婿,其實勝算都不高,但還是做了,且做得堅決不猶豫,不撞南墻不回頭,十足的賭徒做派。
這樣一個人,會甘心陷于泥淖而不自救嗎?
不會。
正斂眉沉思,一副困不解的模樣,忽覺頰邊一熱,沈昭輕輕了的臉,端起熱騰騰的酪茶喂了一口,笑問:“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你好幾聲都沒聽見。”
瑟瑟恍然回過神,見繡帷輕曳,宮進來又出去,送了兩盞酪茶進來。
酪甜膩綿,自舌尖漾,只覺得甜到了心里,心都變得好起來。
瑟瑟往沈昭的懷里挪了挪,慢慢道:“我就是在想,要說畫珠不聰明吧,那也不對。只是運氣不好,總把自己坑了,可一步步走得也是有謀略的。如今不比從前,是定了親的人,行事稍有差池被楊家抓住把柄,日子可不好過。就算看著陸遠再好,也得有些勝算才好行,不能生撲吧?”
沈昭輕勾了勾角,道:“我剛才倒想起來一件要事。前些日子陸遠在晏歌臺親口承認你和他的蕓珠姑娘長得很像,那個時候邊可是有宮人在伺候的。”
瑟瑟微凜:“你的意思是……”
自裴太后離宮,瑟瑟對宮宮人大肆清肅了一番,沈昭那般明,他的宣室殿自然不需瑟瑟心。的重點是在自己的尚殿和膳房、太醫院以及鈺康的母們,像晏歌臺這種和沈昭不經常踏足的邊角落里,都暫且放在了一邊。
倒不是覺得不重要,只是想慢慢來,怕大肆清查宮人會惹得人心惶惶。
這樣一想,就保不準會不會有人渾水魚,往這些不起眼的地方安耳目。
沈昭接著道:“若陸遠的心上人跟你長得像,那沒準兒跟崔畫珠也有些像。要是本來就有些心思,在得知這個消息后,會不會更堅決呢?”
瑟瑟撓了撓頭,道:“就算對陸遠有心,可怎麼會鬧出人命啊?男歡的事,怎麼會鬧得這麼腥?”
沈昭微瞇了眼,神幽深,忖度片刻,道:“你說……這事會不會跟裴元浩和你母親有關?前些日子陸遠去見了裴元浩,據別館里的人來回稟,說自從陸遠見過裴元浩后,緒就不好,輒發脾氣,要不就把自己關在廂房里,一整天都不見人。”
瑟瑟搖頭:“我覺得他這個人城府很深,不是一個能輕易將緒外的人。除非裴伯伯手里真得握著他的把柄,且這份把柄對他打擊巨大,才會這樣。”
沈昭沉道:“不管真相如何,陸遠的是暫且撬不開的,只能像咱們剛才分析得那樣,從崔畫珠手。”
瑟瑟笑問:“崔畫珠的能撬開?”
沈昭道:“撬不開,但我們可以詐一詐。”
瑟瑟驀地有了些興致,頗為好奇地等著沈昭的下文。
“我以命案未結為由,將陸遠扣在了宮里。你召崔畫珠宮,跟聊一聊,告訴陸遠已經把什麼都說了,然后拿我分析出來的事去詐,看看什麼反應。”
沈昭細忖之下,越發覺得此計可行:“崔畫珠跟陸遠不一樣,陸遠在這里無牽無掛的,隨時可離去。可崔畫珠不了,還有婚約在,有在乎的榮華夢,人一旦有貪念,就會有弱點,就好攻克了。瑟瑟,你去吧,我覺得現在的你對付一個崔畫珠是綽綽有余的。”
經他一鼓勵,瑟瑟當即信心大增,捧起酪茶一飲而盡,便吩咐侍去召崔畫珠。
偏殿里焚著羅斛香,馥郁馨,有安神之效,嗅一會兒只覺得通舒坦,整個人的心都靜下來了。
瑟瑟走到香鼎前,抬手攬了攬香霧,聽見細微的腳步聲,抬頭一看,見珠簾外人影綽綽,宮引著崔畫珠進來,躬道:“娘娘,崔貴到了。”
瑟瑟便讓領著眾宮退下,只留下崔畫珠。
殿中燭閃熠,照在水晶珠簾上,耀出一片粼粼芒,如同斑斕閃耀的星河,將殿中映得更加奢華幻。
崔畫珠披著一燭拂簾而,面上倒鎮定,朝瑟瑟鞠禮,便再不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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