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心里最惦記的不是握手言和,重續那可笑的兄弟,而是沈晞手里的建章營。
自然,沈晞不是個傻的,以出建章營為條件,向沈昭提了一大堆要求。
即便沈晞仍存反志,但他的盟友慶王已經失勢,他但凡有點腦子,也該念沈昭的不殺之恩,而不敢再以卵擊石。況且,還有一個宗玄跟在他的邊,會時時規勸的。
他們能得以重生,宗玄功不可沒,沈晞既是他拼盡命也要保護的人,那麼就如了他的愿吧。
湖面吹過一陣涼風,沈昭把瑟瑟往懷里攏了攏,低頭看,目中若有星:“瑟瑟,只要你陪在我的邊,只要不會失去你,我愿意做一個善良的人,我會善待世人,與過去那個經苦難、乖張戾氣的自己和解,只要……你不離開我。”
瑟瑟莞爾,抬手摟住他的脖子,笑說:“我不走,你趕我都不走。我馬上就是真正的六宮之主了,我也要好好嘗一嘗大權在握的滋味。”
沈昭輕點了點的鼻尖,打趣:“我怎麼從前沒發現,你也是個嗜權如命的主兒,真是了不得了。”
沒過幾日,裴太后便移宮搬出了祈康殿,到靜心庵中修行。
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這一走,以伴之名,將昔日裴家辛苦安進宮里的眼線幾乎都帶走了。
彼此心里都清楚,這些人留下,沈昭輕饒不了他們,裴太后能主帶走,也算做了件善事,免去太極宮里一場殺戮。
對于裴太后這個人,瑟瑟始終看不。
要說無辜,可當年那些事若無裴家和的襄助,憑母親一己之力本做不。要說歹毒,可又留善念,存善心。
裴太后離宮那日,沈昭沒有去送,但他讓沈襄去了。
穆荊郡王已過去,如今是慶王世子。從前沈襄裝瘋賣傻時,裴太后對他甚是關,沈襄倒也念的好,去的心甘愿。
瑟瑟端著熱茶走進宣室殿時,見沈昭正站在南窗前,著外面的云卷云舒而發呆,他所的正是宮門方向的天空。
這個時辰,大約裴太后已出宮門了吧。
瑟瑟覺得沈昭對裴太后的態度與前世不太一樣了。前世的他一心認定生母之仇深如海,在心里早就埋下了對裴太后的仇恨,一朝大權在握,對和對裴家皆冷酷無,毫余地都沒有留。但今生……似乎多了些旁的東西。
一番沉思,推測,大約是前世自己死后,又發生了什麼。
不管發生了什麼,沈昭既不愿意說,瑟瑟也沒有必要去追問,只需靜待歲月,終有一天他會放下心結,把所有事都告訴自己的。
這樣想著,便釋然,端著茶走到沈昭邊,沈昭見著,原本寡淡的俊容上瞬時浮現出一抹溫暖的笑意,卻不接茶甌,偏要就著的手喝。
喝了幾口茶,又開始不規矩,纖薄的挪上的手,細細碎碎地親著。
瑟瑟被他親得發,正要往回,卻被他一把抓住,自手中拿出茶甌隨意放在一邊,將那膩的小手放在下,如倦鳥貪食,認真貪婪地啄。
正膩歪著,魏如海進來了,站在繡帷后,有些慌張:“陛下,傅大人出事了,他……”
兩人一驚,忙迎出來。
魏如海了一把額角的汗,躬道:“太醫已去看過了,雖說傷看著兇險,沒有命之憂,只是得臥床靜養些時日,傅大人讓奴才向陛下回話,他怕是不能去雍州幫著賑災了。”
沈昭滿面焦,朝魏如海一擺手:“你先別說什麼雍州,司棋到底傷得怎麼樣?為什麼會傷?”
魏如海剛想回話,又抬眼看看跟在沈昭后的瑟瑟,低下頭,不做聲了。
第91章 91章
瑟瑟心里有個不好的預, 上前一步,輕聲問:“可是與我母親有關?”
魏如海了,略微躊躇, 垂著眉眼,輕輕點頭。
“傅大人奉皇命一直率暗衛盯著蘭陵公主,前些日子, 那個獲罪的吏部尚書的家眷在一夜之間失蹤, 傅大人就疑心是蘭陵公主所為,跟得了些,被對方察覺。一場惡戰,傅大人不敵, 損兵折將, 連他自己都差點折進去。”
瑟瑟咬住下,靜默了片刻,料想這其中應該有許多, 又掛念傅司棋的傷勢, 便沖沈昭:“不如,你去看看他吧。”
沈昭正面帶沉思之,一聽這話,恍然回神,朝瑟瑟點了點頭, 便讓魏如海去備車馬儀仗。
傅府本宅門閉,駕離府邸還有兩條街時才接到軍快馬報信,全家老小忙大敞府門,端齊跪著, 等候圣駕。
沈昭掛念傅司棋心切, 無暇應酬, 只草草喚了句“平”,便摒退眾人,只隨傅太傅。
“太醫可還在?司棋到底傷得如何?”
傅文瀚以帕掩,咳嗽了幾聲,臉顯得蒼白,由侍從攙扶著,巍回道:“太醫診過脈,也開了方子了,說是沒有命之憂,只是怕得養上個小半年。”
沈昭微微蹙眉,正想再說什麼,但見傅文瀚一臉病容,再回想前世,到這里他應當只剩下不到三年的壽命,這三年里染沉疴,纏綿病榻,過得很是艱難。
他按捺下心的焦急,緩聲安道:“太傅不必憂心,朕一定會讓太醫照看好司棋,至于傷他的人……”沈昭眸微瞇,出幾許冷冽鷙的芒:“朕也不會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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