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聽沈昭道：“司棋，你也太能干了，能查出這麼多事……”

傅司棋低眉道：“事關重大，臣不敢不盡心。”

沈昭看著他這執拗勁兒，卻上來些興頭，角微勾了勾，噙著一抹淡淡笑意問：“孤怎麼覺得你過于張了，這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傅司棋面沉凝，緩緩道：“因為事本來就很嚴重，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蘭陵長公主這樣做，可謂是算計得明明白白。朝政把持在和裴家的手里，連太子妃都是他們的人，殿下的境就是四面楚歌，連枕邊人都不能信。若不能早做決斷，萬一將來他們聯合起來算計您，豈不更難招架？”

“你為何針對瑟瑟，認定了會對孤有二心……”沈昭倏得反應過來，問：“你剛才說你還查到了一些事，你查到了什麼？”

傅司棋凜聲道：“自前些日子長林君和太子妃在長公主府門前遇襲，臣就一直派人盯著公主府，雖然沒有查出刺客來自哪一路，但查出有人一直徘徊在公主府外，想方設法打聽太子妃的消息。”

沈昭搭在檀木椅上的手驟然收，原本放松的亦繃起來。

“臣怕拖延久了人會跑，又怕驚長公主，便將這些人捉拿了起來，嚴刑拷問了一天一夜，其中有個骨頭先招了，是徐長林的人。太子妃肯定沒有跟您說過，和徐長林暗地里還有聯系。”

沈昭抬頭看他：“這恰說明瑟瑟本不知道蘭陵公主和裴家的勾搭，一心以為徐長林是的哥哥，才會與他諸多親近。”

傅司棋道：“不知道，可徐長林知道。您別忘了，當初咱們就是順著長林君查過的事一路查下去，才察覺出太子妃的世有問題。長林君之前態度堅決地想把太子妃帶走，可在查完這些事后突然作罷。種種跡象表明他早就知道太子妃本不是他的妹妹，既然不是，為何要藕斷連？若他真的是宋瀾，那麼他對蘭陵公主和裴家的仇恨不會比殿下弱，他為何要去與一個仇人之纏纏膩膩，瓜葛不清？”

沈昭神冷凝，問：“你想說什麼？”

傅司棋將手攥，如給自己鼓氣，垂眸直視沈昭，沉聲擲地道：“人計已對殿下用過了，焉知不能對旁人用？長林君也是青春年，對太子妃頗為喜的……”

啪！

剛剛那冊竹簡總算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傅司棋的上，又‘嘩啦啦’落到地上，竹骨連綴，字跡集，斜歪著攤開在地，看上去甚是繚。

沈昭的臉蒼冷如冰，吐出來的話語頗有些森森然的意味：“這樣的話，孤不想再聽第二回 。”

傅司棋躬跪地，就像那直言上諫、不畏死的正臣，一錚錚鐵骨，言語鑿鑿：“您心里清楚得很，憑長公主的手段，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太子妃究竟事先知不知道是裴家的兒，這尚沒有定論。可若是都知道呢，能把戲演得這麼好，那該有多可怕！”

說到關鍵之，正剖開了傅司棋心最深的擔憂與恐懼，他目含熱淚，跪爬到沈昭腳邊，忠誠懇切地道：“但凡離殿下遠一點，但凡殿下沒有這麼在乎，臣都不會這麼害怕。臣自小便陪在您邊，親眼看著您一路走來有多麼艱辛，實在不忍看您為了一個人而去糟蹋無視自己的心。若是殿下覺得臣有錯、有罪，再也容不下臣，臣立刻就去死，絕不讓殿下為難，只求殿下能警醒些，保護好自己，不要讓旁人輕易算計了您去。”

這一席話看似沖沒有分寸，可掰開碎了，卻又塊塊都沾著赤膽熱，無比沉重地砸下來，砸得人都沒有了脾氣。

沈昭輕嘆了一聲，道：“你起來吧。”他將目投向窗外，天空湛藍澄凈，鴻雁依云翱翔，沒有霾，沒有風雨，仿佛一切都是平靜和的。

他道：“司棋，你還沒有親，有些事跟你說不通，這世上除了謀算計，還有義，還有信任，還有花好月圓，歲月靜好，孤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絕不是用謀心機虛構出來的假象。瑟瑟無法選擇自己的世，也是被利用的可憐人，這一切不能算在的頭上。”

傅司棋抻了頭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沈昭搶先一步截斷：“你把這些事都料理干凈，不要留下把柄，明天孤要陪太子妃回門，你跟著去，留心一下，看能不能查出，蘭陵長公主的邊有沒有一個與瑟瑟年紀相仿的姑娘。”

傅司棋腦子里有弦倏得拉。

沈昭已站了起來，目微微放空，聲調低徊：“但愿還活著……”

日影西斜，天暗下來，梅姑已開始領著宮們張羅擺膳，瑟瑟瞧著們進出忙活的樣子，心里一，讓婳取出出嫁前新制的甜漿果釀。

是用糖漬荔枝和茉莉花釀出來的，盛在褐釉福壽草龍紋罐子里，揭開封口，倒在瓷碗里，再加些碎冰，喝下去，又清涼又甜爽，最是解膩。

這是瑟瑟在閨中時制的小玩意，從前養尊優，沒心沒事，歲月幽長，在吃喝玩樂上頗有鉆研建樹，制出來的東西雖然顯古怪，但滋味卻是極好的。

婳將果釀分倒進幾只大甕，賜給東宮里的宮品嘗，自梅姑往下，嘗過的皆贊不絕口。

瑟瑟被們夸得很是愉悅，跳起來親去篋柜前找珍藏的上好蜂，邊找邊道：“我喜歡吃甜的，加點滋味更好，加冰自然也是好的，但是不如我在家里放到冰鑒上鎮過好喝，碎冰化在碗里，把果釀的滋味都弄淺了……”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