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氏集團總部大樓。

商擎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城市燈火。他手中握著一份剛簽署完畢的文件，墨跡還未干。后傳來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南若安抱著一疊資料走了進來。

"都準備好了。"將資料放在桌上，最上面是一份權轉讓協議，"秉騫已經簽了字，他名下的所有份都會轉到你名下。"

商擎轉過，在他后勾勒出拔的廓。"他什麼反應？"

南若安想起剛才在會議室里秉騫那張灰敗的臉，角微微上揚："比你想象的要平靜。他說...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

商擎走到辦公桌前，手指輕輕過那份協議。

二十年的籌謀，終于在這一刻塵埃落定。

他以為會有復仇的快，但心里卻只有一種奇異的空虛。

"他承認了嗎？"商擎的聲音很輕。

南若安點點頭："全都承認了。包括當年如何與軒轅聯手陷害你父母，如何偽造車禍現場..."的聲音有些發抖，"他甚至保留了當年的一些證據，說這是他的'保險'。"

商擎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銳利的："證據在哪？"

"已經給警方了。"南若安走到他邊，輕輕握住他的手，"秉騫說...他這些年過得并不好。"

窗外，夕將云層染。商擎著遠逐漸亮起的城市燈火，突然想起母親日記里的最后一句話——"軒轅不會得逞的，我發誓..."

"爸知道了嗎？"他突然問。

南若安微笑："劉叔剛打電話來，說爸知道后高興得多吃了一碗飯。"頓了頓，"他問你今晚回不回去吃飯。"

商擎的表和下來。

這三個月來，南喬生的在他們的心照料下逐漸好轉，雖然不能完全康復，但醫生說只要保持治療，再活幾年不是問題。

"當然回去。"他收起桌上的文件，"不過在此之前..."

他從屜里取出一個絨盒子，在南若安驚訝的目中單膝跪地。

"安安，這三個月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他的聲音有些抖，"緣不能定義我們的關系，就像不需要解釋為什麼溫暖。"

南若安的眼淚瞬間涌出。看著商擎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造型獨特的鉆戒，戒托做了梨樹枝的樣式，鑲嵌著幾顆小小的鉆石，宛如盛開的梨花。

"這是..."

"用老宅后院那棵梨樹的枝條設計的，"商擎輕聲說，"我希我們的，就像滿樹的梨花一樣純白，再也沒有任何污點。"

南若安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里。

商擎抱住，仿佛要把這二十年的錯過都補回來。

"我愿意。"的聲音悶在他口，"不管以什麼份，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夕的余暉過落地窗灑在他們上，將相擁的影拉得很長。遠，城市的燈火一盞盞亮起，如同散落的星辰。

（尾聲）

一年后，DREAM品牌年度發布會上。

南若安站在臺上，向全世界宣布品牌的全新系列——"梨花開"。

這個以中國傳統元素為靈的設計系列一經發布就引起轟，而更讓人矚目的是，DREAM已經功收購了氏集團旗下的多個核心品牌。

臺下掌聲雷，商擎坐在第一排，目始終沒有離開臺上彩照人的子。

他的手機震了一下，是南喬生發來的消息："安安太棒了！劉嫂做了你們最吃的桂花糕，早點回來。"

發布會結束后，商擎牽著南若安的手走向停車場。夜風拂過，帶來初春的暖意。

"累嗎？"他輕聲問。

南若安搖搖頭，眼中閃爍著興的芒："想到這一切都是我們一起完的，就一點也不覺得累。"

商擎為拉開車門，突然想起什麼："對了，秉騫昨天在獄中給我寫了封信。"

南若安系安全帶的作頓了一下："他說什麼？"

"他說..."商擎的聲音很平靜，"他很后悔，但不是因為輸給了我，而是因為因為這麼多年，他其實一直都愧對自己的良心。另外，他說姑姑對這件事一直都不知，希我們不要牽連到。我現在很糾結，嚴格意義上來說，既然商祺不是我的父親，那麼商如玉自然也就不是我的親姑姑，我……"

南若安的手輕輕覆上商擎的手背，到他掌心的溫度。"緣真的那麼重要嗎？"輕聲問道，"商如玉這些年對你的疼，難道都是假的嗎？"

商擎沉默地著車窗外流的夜，霓虹燈在他深邃的眸子里投下斑駁的影。

"我約了姑姑明天見面。"許久，他低聲說，"有些事，我想當面問清楚。"

次日清晨，商氏老宅的茶室里飄著淡淡的龍井香氣。

商如玉一襲素旗袍，發間已有銀閃爍。

端坐在紅木椅上，手指卻不自覺地挲著茶杯邊緣。

"姑姑。"商擎在對面坐下，聲音有些干。

商如玉抬起頭，眼中含著復雜的緒。"阿擎，我都知道了。"

深吸一口氣，"林凌留下的日記，警方已經給我看過了。"

過雕花窗欞，在地上投下細碎的斑。

茶香氤氳中，商如玉緩緩講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故事。

"商祺和我...其實并不是親兄妹。"的聲音很輕，"我是被收養的孤兒。"

商擎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震驚。

"當年軒轅家為了控制商氏企業，特意安排我接近商祺。"商如玉的指尖微微發抖，"但我...我是真心把他當哥哥的。"的眼淚終于落下，"當他發現真相后，不但沒有揭穿我，還一直保護著我。"

茶室里陷長久的沉默。窗外，一只知更鳥落在梨樹枝頭，發出清脆的鳴。

"所以..."商擎的聲音有些沙啞，"您早就知道我的世？"

商如玉搖搖頭："直到昨天警方找我，我才知道。"

抖著從包里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這是商祺留給我的信，囑咐我在你三十歲生日時給你...我想，現在是時候了。"

信封里是一封簡短的手寫信和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年輕的林凌和商祺站在梨花樹下，懷中抱著一個嬰兒，笑容燦爛，而年輕的商如玉，站在他們旁邊，手拉著嬰兒的小手，一臉疼。

"阿擎，"商如玉輕聲說，"緣或許會騙人，但不會。我對你的疼，沒有半分虛假。你小時候是我帶大的，可能你已經沒有記憶。如果你愿意，我還是愿意做的姑姑。至于秉騫，我不會為他求得半分原諒，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我已經決議和他離婚。"

商擎的視線模糊了。

"姑姑..."他單膝跪地，握住商如玉的手，"您永遠是我的家人。"

南若安站在茶室門外，輕輕去眼角的淚水。轉走向廚房，對正在忙碌的劉嫂說："今晚...多準備一副碗筷吧。"

——

五年后的春天，南氏老宅的后院梨花盛開如雪。

商擎抱著三歲的兒站在樹下，指著滿樹繁花輕聲細語："南念，你看，梨樹又開花了..."

南若安端著茶點走來，過花瓣在發間灑下細碎的影。

不遠，南喬生坐在椅上，含笑看著這一幕，旁是正在為他剝橘子的商如玉。

"爸爸，花花！"小孩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抓住飄落的花瓣。

商擎將兒舉高，讓能夠到最低的枝椏。"念念要記住，這棵樹，象征著爸爸和媽媽的..."

一陣風吹過，梨花紛紛揚揚地落下，如同溫的雪。

南若安靠在商擎肩頭，看著兒在花雨中歡笑，突然輕聲說："阿擎，你還記得當年你問過我，緣真的那麼重要嗎？"

商擎低頭吻了吻的發頂，目掃過院子里其樂融融的家人們——

南喬生正在和商如玉下棋，劉叔劉嫂忙著準備晚餐，念念追著花瓣跑來跑去...

"不重要了。"他微笑著說，"重要的是，我們都在這里，一起看著梨花盛開。"

夕西下，最后一縷金穿過梨樹枝椏，將一家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那些曾經的傷痛、誤會與仇恨，都在這滿樹繁花中得到了和解與救贖。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