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萱還在那想呢,嚴老爺子忽然呀了一聲,手掌從頭上了回來。
“爺爺,怎麼了?”回過神。
嚴老爺子又好氣又好笑地,“你這丫頭腦袋上怎麼還帶電啊?”
“……”是他老人家自己太久了吧,出靜電來了。
嚴老爺子自然知道這一點,轉移了話題,“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待會兒讓你管家爺爺打電話他過來,說說這事兒,他不敢不聽我的。”
“大小姐,我送您。”老管家笑說。
孟明萱心想不能坐多會兒嗎,好歹爺爺也是答應偏向九哥了,但管家爺爺開口了,就還是站了起來。
“爺爺,我今天哭得太丑就不礙您眼了,改天我再來陪您喝茶。”
“嗯。”嚴老爺子瞅著老管家,這老小子把明萱丫頭忽悠走,是想干嘛?
孟明萱起出門,到車上時卻見老管家也跟著上了車。
忙挪到一邊,讓了位置。
“去先生那邊。”老管家系好安全帶后,對徐立吩咐。
“好的。”徐立自然知道老管家說的是去嚴部那邊。
車子很快駛向嚴錚的行政別墅,嚴錚已經出了院,但還在休養中,這會兒正坐在客廳里看著文件。
孟明萱下車后問過老管家,老管家只說待會兒別出聲就行,給他撐個場面。
孟明萱一開始沒太想明白,怎麼有給老管家撐場面的本事。
直到和老管家一起走進嚴錚的行政別墅客廳,嚴錚放下手里的文件淡聲問喝果還是喝茶,要吃什麼水果時,才漸漸明白過來老管家是有什麼話要跟嚴錚說。
嚴錚未必會給老管家甚至未必會給嚴老爺子面子,但現在嚴錚是偏向九哥的,自然也會給面子。
可惜,不能認嚴錚。
“謝謝嚴部,我喝茶。”孟明萱看向老管家,“管家爺爺呢,您喝什麼。”
“我跟大小姐一樣,喝茶。”老管家說。
嚴錚隨后就讓便去泡茶,又對老管家的稱呼頗有微詞,“你小九大爺,又明萱大小姐,你是生怕別人不嚼舌是嗎?”
“沒呢。”老管家微笑,“我又不會出現在外人面前。”
外人沒機會聽到他喊大小姐什麼。
嚴錚頓了一下,“馬屁。”
還不是因為小九手底下那些人,都這麼喊孟明萱。
嚴錚想了想,又補了一個字:“老馬屁。”
孟明萱:“……”
這個場子,其實也不是非撐不可,聽長輩們斗,怪尷尬的。
還是隔了一輩兒的兩位長輩。
老管家也不生氣,微笑著等便把茶端上來退到門外,他才雙手放在前,恭敬地說:“先生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有些話我為嚴家管家,實在有必要跟您私下說說。”
嚴錚拿出手機,打開錄音,放在茶幾上。
“說吧。”
老管家眼角了,這就沒法通了。
“大小姐,麻煩您手把錄音關一下。”老管家看向孟明萱。
“……”
就……
孟明萱糾結三秒,頂著來自嚴錚的威,小心翼翼地手去點了手機上的紅停錄鍵。
還好,嚴部沒手打手背,也沒有罵。
孟明萱悄然松了口氣。
老管家清了清嗓子,開始演講:“先生,有關于當年嚴義昌的死因和徐家的謀,我覺得您最好不要跟老爺子說實話,您心里對老爺子當年送走夫人有怨,這很正常,但您要明白如果不是您犯了錯,夫人傷心自請離去,老爺子也不會派人送夫人上船,老爺子從來沒用什麼手段拆散您和夫人,這都是您自己種下的苦果。如今老爺子年事已高,如果老爺子知道當年因為他送夫人上船回臨城,導致徐家一箭三雕設計了夫人、嚴義昌、還有您,甚至霆爺的母親也因此遭遇不幸,老爺子一定會承不住這樣的打擊。”
孟明萱整個人呆住。
九、九哥沒跟說過這些前因后果……
好震撼,好炸裂。
嚴錚默了好一會兒,“你以前不是他義昌爺?”
老管家心想嚴義昌不配。
以前是給老爺子面子,現在老爺子提都不愿再提嚴義昌這個人,他也就不用委屈自個兒了。
“誰告訴你這些的?”嚴錚問。
“是大爺。”老管家苦笑,“大爺說,您恨了老爺子,等您出院之后一定會拿這些事來扎老爺子的心,讓我提前準備好速效救心丸。”
嚴錚慢條斯理點了煙,冷笑:“他母親的仇,他倒是忘得干凈。”
“才不是!”孟明萱立馬開口護短,“九哥有大是大非觀念,爺爺并不是害母親的人,徐家才是。”
“九哥什麼九哥,他是你什麼人你就一口一個九哥。”嚴錚對京圈那些小聲音還是知的,他特地讓人留意過。
沒有太多人敢說,但也不是沒有人喝多了蹦出來兩句惡心的話。
“我在外人面前喊他嚴漠九,您要我把您當外人嗎?”孟明萱認真臉。
“……”
不愧是和小九一起長大的,也利。
嚴錚心想自己不能跟一小姑娘見識,轉而看向老管家:“我要是不同意呢?”
“您很清楚,老爺子在世一天,大爺的路就好走一天,前兩天大領導還因為嚴家的事兒到老宅探過老爺子,如果老爺子有個什麼好歹,您和大爺的前路也未必有現在這麼平坦。”
老管家微頓,又說:“前人栽樹,后人乘涼,有樹不靠那是傻子,當年武后要是不靠高宗這棵大樹,怎麼把一群居高位的仇人踩在腳下您說是不是。”
“……”
他又不想篡權,拿武后跟他比什麼。
嚴錚懶得懟老管家,擺擺手說:“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好的,先生。”老管家一聽就知道妥了,“大小姐,我們走吧。”
“明萱留下,陪我說會兒話。”嚴錚說。
“我咽炎好像犯了,咳……”孟明萱站起來。
嚴錚冷冷地看著,看著躲到老管家后去。
他能把怎麼著?
他就想問問話。
算了。
孤家寡人就是這樣的。
“都走吧。”
嚴錚把煙滅在煙灰缸里,沉沉地說。
老管家拉著孟明萱走到門口,孟明萱忍不住回頭看過去,看到嚴錚閉眼靠在沙發上,整個人顯得孤清而寂寥。
那一刻的確有惻之心。
可想到當年嚴媽媽拉著的手眷不舍地閉眼,陪著嚴爸爸和九哥一起哭的畫面,終究還是轉過了頭,走出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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