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南站在原地好久好久，好久都沒有，他都忘了呼吸該是怎樣的頻率與作。

“韓意眠？”他試著喊了一聲。

可倒在雪地中，旁邊還有一顆小小的雪球的人，再也不會站起來回應他了。

冬季的暖照下來，晃亮了人蒼白的臉。

秦政南走過去，麻木的蹲下，然后一屁坐下去，把人抱進懷里。

他輕輕搖晃拍打，失神的著韓意眠的右手。

他竟沒有發現，今天的韓意眠把當年他們的婚戒戴了上。

“秦政南，我你。”

“秦政南，你怎麼這麼帥呀？”

“秦政南，對不起。”

“秦政南，到老了你也像爸爸照顧媽媽那樣，照顧我好不好？”

“秦政南，我好想你。”

韓意眠說過的那些話，猶如魔音貫耳，在這一刻盡數浮現在秦政南的耳畔。

客廳里的電話不停地在作鬧。

閣樓中。

“打不通政南電話麼？”陸聽聞問著。

韓星了心口窩，臉不大好，“我心慌的不得了。”

江勁擔心岳母：“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沒有……”

韓星搖搖頭，放下手機捂著臉彎下腰。

也說不清為什麼這樣心慌，就是莫名其妙的心慌，不給秦政南打了電話，也給韓意眠打了。

可誰都沒接。

“過年了或許都忙？”陸意慈猜測。

韓星忽然站起來，拉著陸聽聞往外走：“我不放心，你跟我去找囡囡。”

在門口急急忙忙穿服的兩人，不出一分鐘就走出了家門。

陸聽聞拉住：“老婆，你怎麼……”

“我也不知道，我擔心囡……”

韓星的話未等說完，一輛車就進了他們的視線。

那一刻，風雪好像停了。

他們看著秦政南走下了車。

男人眼眶泛紅，失魂落魄，下了車走到距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于是……

噗咚一聲跪在了地上。

“爸媽，對不起……”

“我沒……我救不了意眠。”

韓星的心好像在那一刻墜了原地，皺眉：“你在說什麼？”

-

秦政南的私宅。

一家人匆匆趕來時，原本腳不好的韓星沖在第一個，中途摔倒了一次，可不等陸聽聞去扶，自己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里面跑。

“囡囡……囡囡啊……媽媽來了……”

秦家父母在這里守著早已失去了呼吸的韓意眠。

他們沒有帶著孫，坐在床邊淚流滿面。

韓星哆嗦著呼吸一步步朝著那個一不的人走去。

腳步停頓了一下，于是笑了起來，“囡囡，爸爸媽媽來了……”

靠近床邊，韓意眠的臉煞白煞白。

原來……

死人的臉都一模一樣，當年的司承是，如今的韓意眠也是。

秦家父母起讓開地方。

韓星坐到床邊，雙手抖著去韓意眠的臉。

幾秒鐘后，忽然哽咽：“媽媽來了，爸爸也來了，你怎麼也不看看爸爸媽媽呢？”

后面的陸聽聞站在原地久久都沒有作。

他甚至沒有掉眼淚，只是怔怔的再也不會起親昵挽著他手臂撒的兒。

就在哭泣聲浮現的那一刻，韓星忽然打了韓意眠一掌，的聲音撕心：“韓意眠！！！你給我起來！”

“媽！”

早已被震驚困住的陸意慈忽然回過神，上前阻止。

韓星看著自己的大兒：“就是這樣……撅起來一點都不怕我……”

“陸聽聞……”

韓星忽然去抓陸聽聞，“跟你親，聽你的話，你去跟說，你跟說，說媽媽都買好了年貨準備等明天回去吃的……”

“你去說啊！”

陸聽聞到底是男人，他從一開始的震驚，心痛，絕，肝腸寸斷，到現在早已麻木。

他坐在地上抱住流淚的妻子：“噓，我們不吵好不好？”

“囡囡就是累了，想休息休息，沒有不想理你。”

說這些話的時候，陸聽聞的眼淚，無聲無息的掉落。

一手帶大的兒，作為父親，他怎麼能接？

一開始他就覺得韓意眠的狀態不太對，他勸過，可韓意眠不聽。

早知道這樣，他就應該強制帶去醫院的。

肺癌……

陸聽聞的咬著牙。

等幾個孩子把他們扶起來的時候，陸聽聞的鼻子忽然流了。

他抹了一把，怔怔的看著。

下一秒，整個人朝著地面栽去。

“爸！”

-

臘月二十九，晚上十點二十三。

京城殯儀館。

當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要推走韓意眠時，韓星死死的抓著韓意眠的手不松開。

陸意慈與江勁能夠理解母親的心，他們也心痛，尤其陸意慈。

強忍著理智在撐，總不能一個全部倒下。

去掰母親的手。

可韓星的力氣居然大的驚人，已經沒有了眼淚：“我這一松手……”

“囡囡就真的沒有了……”

旁邊一直麻木著的秦政南，終于因為這句話，沒了意識。

家里作一團。

可韓星沒有心去顧及了。

蘇醒過來的陸聽聞急匆匆趕來，包括蕭封臣等人也都趕了來，眼睛全都是紅的。

他們目睹韓星拉開了裝著韓意眠的袋子拉鏈，笑的溫，捧著韓意眠冰涼的臉親吻了幾下。

“寶貝，媽媽你，媽媽真的特別你……下輩子再做媽媽的寶貝好不好？你等一下媽媽行不行？”

陸聽聞只是替兒整理了一下頭發，彎下腰與兒了額頭。

他呢喃：“你永遠都是爸爸心里，最乖的兒。”

當韓意眠被送進火化爐那一刻，天邊的月亮都被云層遮住了。

沒有多久，一盒骨灰就出現在了韓星的懷里。

怔怔的看著冰冷的骨灰盒。

“我記得當年，我第一次抱的時候，就跟這個盒子差不多大。”韓星自言自語。

韓星目呆滯地往外走，后跟了一群人，陸聽聞撐著力氣扶著。

這一切或許突然，他們怎麼能接得了。

韓星踩在雪地里，聽著那一陣陣的咯吱咯吱響。

“不怕的……”韓星用自己的羽絨服裹住盒子：“爸爸媽媽帶你回家，我們……”

忽然蹲了下去，哭的讓人揪心：“媽媽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