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嚴漠九狀態很不好，很多事都是孟明萱做的，比如放熱水，比如找服，比如洗澡。

“還疼嗎？”孟明萱把他牽到床邊，按著他的肩膀坐下，站在他前用巾替他頭發。

嚴漠九雖然狀態不好，可視線一直沒離開過臉上。

“不疼。”

嚴漠九明擺著睜眼說瞎話。

孟明萱手上作頓了頓，片刻后又繼續。

他的心怎麼可能不疼，如果真的不疼，他就該清醒了。

但他還沉浸在嚴霆說的那些話里，的安大概并沒起到太多作用，都怪重生后出太多破綻，讓他一一對上號了。

他那麼聰明。

如果早一點知道嚴霆會夢到前世那些事，一定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不讓九哥發現曾經過那麼多委屈。

“老公……”孟明萱把巾放到一邊，試圖再一次解釋那些事。

但嚴漠九清醒了一點，他站起來把摟到沙發上，解開頭上的干發帽，“先吹頭發。”

孟明萱安靜地坐著，慢慢在腦子里組織語言。

風聲停下來后，將他一把拽下來。

他撐在沙發上，殘留著紅的黑眸凝視著，蹭了蹭他額頭，輕聲：“真的就是個夢，而且嚴霆很多話都是添油加醋的，你不要信他，你信我好不好？”

嚴漠九側坐下來，手將摟到懷里，“跟夢無關。”

“那跟什麼有關。”

嚴漠九微默片刻，“你割腕威脅我那晚，我是真的打算第二天就走。”

孟明萱心臟被扎了一下，瓣輕咬。

如果重生到第二天會怎麼樣。

又會錯過他。

“對不起，明萱，我答應過你媽媽，答應過我爸媽，后來又答應過你姐姐，會一輩子好好照顧你。”嚴漠九手臂將圈，“我違背了自己的承諾。”

他說這些，大概會很難過。

很他，應該不會想讓他難過。

但他如果不罪己一番，不親口對說抱歉，這些歉意大概會為永遠扎在他心里的刺，會影響到他和的未來。

他只讓為他難過這一次。

今晚說開，往后余生，他再也不會在面前流出一一毫的難過。

“九哥……”

“明萱，你聽我說。”嚴漠九掌住后腦勺，啞聲，“哥哥有很多話想跟明萱說，哥哥只說這一次，以后，我們把以前的事都放下。”

孟明萱微頓，手將他腰抱住，“好，你說。”

“姑且，說那是個夢吧。”嚴漠九閉了閉眼，“但不管是在夢里，還是在夢外，我都沒有做好。如果我真是以哥哥的份來管你，那我就該拿出殷霆不懷好意的證據，用證據來說服你。”

可那個時候殷霆的背景毫無破綻，甚至從小到大就是政府救濟的孤兒，三好學生，績優良，當年臨城的高考狀元。

幾乎集所有環于一。

所有人唯一能夠抨擊殷霆的點，就是殷霆心積慮攀上了孟嚴集團的大小姐，企圖走三十年彎路。

但如果殷霆對孟明萱是用了真心的，這段就再沒有可抨擊的點。

“如果孟叔和孟姨還活著，他們不會像我一樣把明萱關起來，不許明萱和殷霆往。”

嚴漠九沒讓孟明萱看到他眼底的自我厭棄，他把下輕輕擱在孟明萱頭頂，低聲：“他們會接殷霆這個婿，因為那是明萱自己選擇的。如果有一天，明萱真的發現他不是良人，要跟他分開，他們也會欣然敞開懷抱，迎接明萱回家。”

孟明萱沒說話，只把他抱得更。

知道他只是想傾訴，想跟說抱歉。

都接。

然后告訴他，原諒他，不怪他。

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但我沒有盡到一個哥哥該盡的職責，我當時……”嚴漠九側頭，輕吻一下的頭發，“我當時是以男人的份，把明萱關起來的。”

孟明萱莫名心思飄忽了一下，當時好像也很生氣，生氣他自己的be了，就也不許談。

心想都沒有跟姐姐搶了，就找了一個跟他很像的，也不行嗎。

那個時候的，真的很任，也很稚。

“我很生氣，生氣我的明萱會上外面的男人，甚至為了外面的男人跟我鬧。我……沒有把明萱當妹妹，而是把明萱當自己的人。可我又沒有告訴明萱這些，讓明萱在誤會的沼澤里越陷越深，這都是我的錯。”

嚴漠九這幾句話，到底是把孟明萱的眼淚惹了下來。

如果他把關起來的時候就告訴，他不許和殷霆往，因為他喜歡，他得要死，他要當他的人，那……結果真的會不一樣。

“我不談那個夢是真是假，但我知道如果明萱沒有主和殷霆分手，和我一起來京都，那個夢就會真。”嚴漠九一遍遍地的頭發，“這讓我很害怕。”

連他都只給過三天的委屈，別人怎麼能讓三年的委屈。

三年啊，一千零九十五個日夜，與外界完全隔絕。

怎麼熬過來的。

他一直把養得那麼氣。

徐雨禾是真知道怎麼往他心上扎針。

“你不要害怕，那些都沒有真。”孟明萱輕拍他背，安，“我很早就發現殷霆真面目了，謝那個匿名電話，我懷疑是袁威給我打的。”

“袁威？”

“嗯，在當時來說只有袁威才知道殷霆的真面目，他和殷霆是發小。”孟明萱解釋。

在前世，袁威和殷霆鬧翻了。

在被后不久，余甜甜上門來挑釁時跟說的，說袁威因為知道殷霆縱容余甜甜來找麻煩，所以就跟殷霆吵了一架，后來袁威還離開了殷霆的游戲公司。

余甜甜炫耀說殷霆為了連袁威這個發小都可以不要，哼，孟明萱才不在乎。

“明萱好像很肯定，袁威是個好人。是他做了什麼讓明萱覺得有好的事嗎？”嚴漠九眸微深。

“我只是猜測，并沒有很肯定。”孟明萱掐了他一下。

不許套話。

“行吧。”嚴漠九不再提袁威，“總之，我首先是明萱的哥哥，如果明萱允許的況下，我才是明萱的男人。但當時明萱并沒有允許，所以是哥哥沒有做好，沒有真正盡到一個哥哥該盡的職責，甚至連明萱的婚禮都不打算參加。”

這也是他答應過他母親的，如果明萱不愿意當嚴家的兒媳婦，他就一輩子只能當哥哥。

他沒有做好，他得跟道歉。

當面、親口道歉。

他輕輕將從懷里拉出，手往上移，捧住已經沾了淚痕的小臉，“對不起，明萱。”

孟明萱頭像是被什麼哽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明萱原諒哥哥了。”

“那明萱原諒老公嗎？”

“我老公又沒有對不起我。”

“但嚴漠九對不起孟明萱。”嚴漠九拇指輕臉頰，“他欠孟明萱太多太多，他答應過很多人會照顧好孟明萱，可他卻沒有把孟明萱照顧好。”

“好吧，都是嚴漠九的錯，他沒有把孟明萱照顧好。”孟明萱順著他的話說。

然后握住他的手腕，輕聲：“可是……他也是第一次當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