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然沒有說下去，但逐漸殷紅的眼底，已然迸發出了殺意。

比任何人都了解媽媽的況，從淋瘤到免疫系統崩盤，再到多臟衰竭，其中影響最嚴重的就是心臟。

媽媽已經拖了、也等了三年。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媽媽撐不住，也等不到下一次。

一邊是至親，一邊是狠心涼薄，無心無的陸凜深，葉然又不是真傻，怎麼會分不清該如何選擇。

雖然陸老爺子對多年來始終很好，但每每看到他，葉然都不控制的想到爸爸，人非草木，做不到完全不遷怒。

葉然不表達，不說出來只是涵養好，也不想讓爸爸的犧牲枉費，但有多想念爸爸，就有多恨爸爸當初做的選擇！

為什麼要救別人，為什麼不先自保考慮自己……

誰的命不重要啊，沒有人能死而復生，好好活著，陪伴和媽媽不是更好嗎？

能理解爸爸，但卻平不了緒，尤其是眼下媽媽急需手的當務之急，如果陸老爺子不作為，任由放縱陸凜深，那葉然也不介意讓他一下，失去親人的痛苦。

不就是忘恩負義，對不起陸老爺子多年來的照拂，葉然為了媽媽，什麼都做得出來。

也甘愿，背負罵名做這個白眼狼。

“別說了……”陸老爺子聞言，激地抬手捂著額頭，“爺爺當然會幫你了！”

“幫什麼幫？！”

陸靈霜的聲音凌冽地忽然傳來。

也怒氣沖沖地疾步闖了過來，手里還端著一大盆什麼，不管不顧的走向葉然，就直接劈頭蓋臉地朝著潑了下去。

稀里嘩啦！

夾雜著冰塊的一大盆冰水！

葉然瞬時覺徹骨的寒冷，面無表地閉眼承著，慢慢地，再睜開眼睛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水漬。

即便再怎樣忍，卻還無法控制心底被激得一陣陣寒。

太冷了。

但卻恰如其分地印證了葉然此刻的心境。

老爺子被陸靈霜突然的舉都震驚住了，滿臉驚詫。

“好你個死賤人！你到底安的什麼心？你明知道我爺爺不好，你還把你的這些破事跟我爺爺講，你就是想看我爺爺著急上火犯病是吧！”

陸靈霜憤恨地咬牙切齒，幾怒火在心底嘶吼狂放，刻薄的話語也跟蹦豆子似的，手上還暴怒地將盆子朝葉然狠砸了過去。

葉然一手，擋開了那個飛來的水盆。

啪嚓！

水盆掉落在地，將聞聲跑進來的管家都嚇得止住了步。

“你媽有病怎麼了？那是活該！誰讓你爹是個短命鬼呢，你媽眼瞎，你怪誰啊？現在不死不活的整天躺在醫院，不也是用我家的錢，才能續命活著嗎！”

“茍延殘的一個廢，活著也是浪費錢，早點死還好了呢！”

陸靈霜猖狂的臉惡毒，兩手叉腰，跳著腳地囂唾罵。

“陸靈霜！”

葉然怒的聲音也帶著前所未有的恨意。

但不等做什麼，老爺子就已經聽不下去，拄著手杖站起：“你給我閉！陸靈霜！我們陸家怎麼會有你這種東西！”

老爺子怒斥著一把推開陸靈霜，還抄起手杖就往陸靈霜上掄。

陸靈霜腳下磕摔進了沙發里，看著爺爺發火，還一下下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自己上，瞬間都驚呆了。

要知道，隔輩親可不是假的。

別說當著老爺子的面說了那賤人兩句，就以前上學的時候，聯合幾個同學一起搞霸凌，事鬧大了，老爺子也就說了幾句，然后幫辦轉學息事寧人。

不管什麼事，爺爺會說，會拿家法嚇唬，但從不會真的手打。

為此小時候陸靈霜還嘲笑過哥，看著哥被老爺子了家法，養傷的時候還要每天按部就班的學習各種課業，就說爺爺最疼了。

可現在……

就在前不久，老爺子也是因為葉然，罰去跪祠堂，雖然沒跪多久，但陸靈霜心里也很難，以為這就是最重的懲罰了，沒想到今天竟然……

陸靈霜難以置信，氣憤又委屈，反應過來掙扎地抓著老爺子的手杖，哇的就哭了起來：“爺爺你干什麼啊？為了那賤人你打我？你怎麼舍得啊？”

“我才是你親孫！你老糊涂了啊！”

老爺子是舍不得，但聽聽陸靈霜剛才說的那是什麼？！

“葉然是你嫂子！這話要我說多遍你才能明白！陸靈霜，你人事不知，你又不是幾歲的孩子了，你是傻啊，還是不長腦子啊！”老爺子氣得頭頂都要冒煙。

陸凜深大步走進來的時候，遠遠地還在走廊上，就聽見陸靈霜哭天搶地。

他鬧心的不斷皺眉，一走進來就直接上前，一把攙扶著老爺子坐去了旁邊，“爺爺，沒必要發這麼大的火，您子要，別氣壞了自己。”

這邊勸了兩句，陸凜深一轉眸，又眼吩咐管家，示意快點將陸靈霜弄出去。

還讓留在這里鬼哭狼嚎，添堵不是。

陳伯急忙想照做，奈何陸靈霜也在氣頭上，死活不肯走，還委屈得歇斯底里：“爺爺！你不公平！我是你從小帶大的，你不心疼我你心疼一個外人！”

“哥！都是那賤人鬧的！還打了我！哥你幫我打啊！”

陸凜深本不理會陸靈霜喊了什麼，他就擰著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葉然，滿漉漉的，臉還那麼差，很蒼白，也很蒼冷。

“這些事你完全沒必要找爺爺，關于你媽媽的手，我已經……”

陸凜深剛要對葉然說話，那邊死活不甘心的陸靈霜炸似的又高喊了一聲：“哥！”

好像了多大刺激一樣的陸靈霜，扯著嗓子嚎啕大哭：“你還是不是我親哥啊！都說打我了，你還不替我打死？！”

“哪點比得上依依姐啊？那才是你的白月，你犯得著為了這麼個賤貨，不和依依姐結婚嗎！你馬上把踢了，娶了依依姐多好啊！”

“嗚嗚嗚……哥！你說話啊！你打啊！我委屈了你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