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之間真的沒有純粹的友誼嗎?
有人說,男之間若是真那麼要好,在普通朋友之上,那一定就是要接近了。可蘇卿更加知道,友往往比更長久,邊若是有一個能讓自己到舒服和快樂的異朋友,是萬萬舍不得將之發展的。
蘇卿極力要將井上拉回到以往的狀態中、首先,就不能讓現在這樣的暖昧氛圍延續。蘇卿捶了井上一拳,說:“別鬧了好嗎?”
蘇卿已經做好了苦口婆心的準備,不料井上卻主放棄了尷尬的談話,“好好,不鬧了。我其實……其實是配合阿姨的,想讓開心嘛。”
蘇卿知道他是在口是心非。以井上的善解人意,他是不想讓自己為難罷了。蘇卿順著臺階下了臺,卻有點過意不去。拍拍井上的肩膀,“就知道你是在逗我玩。”
“是啊。”井上緩緩走著,眼睛直視前方的路面,“我是不敢找朋友的,我怕給帶來不幸。和我在一起的孩,都很不幸。”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誤會。”蘇卿急忙解釋,“我是說,我們是好朋友,這樣好的。而且我剛剛被甩,也沒辦法馬上就投另外一場。”哎,不經易間,又是一個悲傷的話題。為什麼人人都有這麼多悲傷的往事。
“我開玩笑的。”井上轉過,看蘇卿認真的樣子,覺得有趣,“不要總是說自己被甩被甩的,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優秀,請你一定要自信。”
“噗……”蘇卿忍俊不,“你這種兼中兼日的表達方法,真是,太可樂了。”
一場原本尷尬的場景,被兩個懂事的年人瞬間化解了。
不知不覺已走到小區門口,井上用手機了車,兩人站在大門口等。
井上說:“對了,阿姨說想出去散散心,你要不要陪去?”
蘇卿有點為難,“我爸爸生病那段時間,我請假次數太多,領導早表達過不滿了。我要是再請假,恐怕……”
“要不,我陪去?”
“啊?哈哈,這樣不好吧?”蘇卿覺得很不妥,讓一個“普通朋友”陪自己的媽媽去旅行,說起來總有點怪怪的,還有那麼一點暖昧。蘇卿詭笑著,斜著眼問他:“井上君不會是想在我媽那里套近乎吧?”
井上心事被看穿,言辭躲閃,“哪有?哪有?我只是很自信我能讓阿姨開心。”
蘇卿不同意,“可你這樣給一個假的希,等我媽真的認定了你,到時候只怕無法收手了。”
井上非常沮喪。說到底,自己連當炮灰的命都沒有。
“車來了。”定好的車及時到達,拯救了井上的窘境。
“你路上小心啊,不要去喝酒了。”蘇卿把井上送上了車,待了一句。
車緩緩啟,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蘇卿分明看到了井上笑容背后黯然的神,那麼細微,那麼小心翼翼。
很抱歉!蘇卿對著遠去的車子,在心里說。
送走了他,蘇卿這才有空拿出手機看是否有郭林吾的消息。手機就像沒有了信號一樣,安靜得要命。
那個號碼都不知道是第幾次拔了。蘇卿不自覺地拔出去,還沒有等接通,就掛掉了。
“郭林吾,你滾蛋!”
蘇卿煩燥的要命,沖著夜空狠狠罵了一句。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郭林吾的電話才回了過來。可蘇卿現在的心卻在低谷。每次需要他在邊時,總是這樣找不到他,蘇卿積累的與怨一起發了。
“蘇卿,我聽范波說,你昨天來找過我?”
“恩。”
“不好意思,昨天楊阿姨在商場買東西時暈倒了,我去醫院陪了一夜。剛剛回到公司。”
“楊阿姨是……”
“是Penny的媽媽。”
“哦,原來這樣。這位楊阿姨又摔倒了啊?這次有沒有倒霉蛋為贖罪啊?弄不好,又有一個家庭為贖罪而拿一生的幸福給陪葬了。”蘇卿的語氣冰冷,甚至有些刻薄。很會這樣。
“蘇卿,不要這樣……”
“我說的都是事實而已。很抱歉,我就是個冷。”
電話里一陣靜默。蘇卿正想結束這場談話,實在聊不下去了。郭林吾的聲音傳了過來,“蘇卿,你能來找我,我很開心。”
“我只是去找筱琦的。”
“你找筱琦不需要來公司的。”
“……”蘇卿無言以對。
“卿,哦,蘇卿,”郭林吾急忙改口。眼前這疏離的關系,哪還能用以前的稱呼,“你找我有事嗎?”
有事。當然有事。蘇卿對自己說:我本來想告訴你,我愿意等你,和你一起面對Penny的家人,兩個人心往一使,什麼問題都能解決是不是?可現在,我是不是又搖了?我能等,你愿意承諾嗎?
“是,我是找你的。”蘇卿也不再遮掩,“我很想知道,劉家人有沒有你說,你必須一輩子不談,不結婚?”
“沒有這麼說。可他們的條件或許比這更可怕。”
“你就任他們擺布你的命運了?還是你心里其實有過Penny,的死讓你過不了心里那一關,從而接不了我?還是你喜歡這麼隨意地和一個人說分手?”
郭林吾不知如何作答,電話又是長時間的靜默。
“沒關系,”蘇卿苦笑,言不由衷地說:“我知道你是不由已,知道你父母給你的力,知道劉家人不會放過你,你不愿意拖累我。而且,你沒有和我說實話,你是過Penny的。”
“我對Penny是愧疚太多,我想那不算是,可的死讓我直到現在都不過氣來。蘇卿,我想和你在一起,可越想給你幸福,就越畏首畏尾,生怕最后什麼都給不了,還耽誤了你的一生。Penny的爸爸很不講道理的,如果讓他知道了我和Penny離婚是因為你,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去蠻橫地打擾你的生活,我很怕你到侵害。而我的爸媽,坦白地說,我不知道他們心里是不是還有別的打算,我都不敢去想。我知道,你會說我現在是消極避世,沒有勇敢地去迎接這麼多難題,只是想通過自己的事業來改變這一切。可很多事并不是我們想的那樣,生活不是電視劇,不是一腔熱就可以解決問題的。”
郭林吾說到激,有些噎,蘇卿聽在心里,覺得非常不忍。是啊,事或許真的比想象的更復雜,也或者并沒有那麼復雜,但可以肯定的是,郭林吾也是在保護蘇卿。眼前這糟糟的況里,能有一刻清靜都太過于難得了。
蘇卿剛才的怨轉眼消失殆盡,轉化對郭林吾的無邊的心疼。
“林吾,我昨天找你,其實是想告訴你,我愿意等。”蘇卿不再躲藏,坦然地說:“我雖然33歲了,都已經過了最佳生育年齡了,好像已經等不起,也玩不起了,事實上會有很多人都這麼認為。可我理智得太久了,人生太過乏味了,也很想為自己的沖一回,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郭林吾在電話那頭苦笑,是淚中帶笑,是欣的笑,“你跟我在一起以后遇到的事,早連本帶利地把那乏味的債全還了。但我好開心你能這麼說。”
“那你愿不愿意?”
“我們前方的路可不是一般兇險……”
“這些全是廢話,知道嗎?堂堂七尺男兒,痛快點,就說愿不愿意就可以了。你不用勉強,如果不愿意,從此后我們相忘于江湖,各自為安,好嗎?”
郭林吾是在辦公室打電話的,說到激,便找了個空著的會議室里鉆進去了。然而無論他躲到哪里,總有幾雙八卦的小眼神在捕捉他的行蹤,最關切的,莫過于筱琦和范波。
當蘇卿說出那番表白后,郭林吾在黑暗的小會議室里止不住眼眶泛紅,他怕自己的失態引人注目,將手撐在額頭上,擋住了自己臉部的大部分表。
“你都不怕,我還有什麼可怕的。謝謝你蘇卿……”再也止不住的男兒淚落下。郭林吾干脆放任它們流下去,沒有紙巾,還有袖子。
“男子漢一諾千金……”蘇卿說到這里,眼里也早是星點點,“你再要說什麼怕給我找麻煩之類的話,你就死定了。我不是紙糊的,沒那麼脆弱,我也希你不要那麼脆弱。”
“恩,恩。”郭林吾在會議室里,連連點頭。他的點頭蘇卿看不到,可被范波等人看到了。群眾們欣賞了一場大戲,都倍興。
掛了電話后,郭林吾走出會議室,臉上掛著超般的微笑,多日里積的負重從心中卸下,渾都仿佛充滿了力量。眼睛雖有點紅,可臉部線條是放松的。當他走到自己的辦公區域時,范波等人正假裝認真工作著。
郭林吾“咳咳”兩聲,“都別裝了,剛才不是還都長了四雙眼睛嗎?”
眾人竊笑。
范波一本正經地下“命令”:“好好工作,今天早點下班,郭老板要請客的。”
郭林吾一頭霧水,低聲問,“我什麼時候說要請客了?”
“但凡有喜事都要請客的。”
“原來我和蘇卿打電話的容你們都聽見啦?”郭林吾百思不解。不可能啊,他們怎麼能聽見?難道自己臉上的表就那麼明顯嗎?
“不是啊。”范波裝傻,“我說的是最近我們業績不錯,賺了點小錢,該犒勞大家一下了。你說的是什麼?”
眾人終于不再憋著,笑出了聲。
郭林吾自知被涮,不過也被涮的開心。他惡狠狠地瞪了范波一眼,“那請范總幫個小忙,找找城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只要有一個人說玩得不好,錢就由你出!”
范波領命,不忘調侃一句,“記得……要上蘇卿哦!”
郭林吾打開電腦,不再理他。
真的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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