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談判結束，郭林吾提議一起在小公園里走走，Penny欣然同意。

兩人肩并肩走著，神很是豁然開朗，從未有過的融洽和諧。浪漫的小公園，好的讓Penny忘了剛才已答應過的放手，而是有種中的人的恍惚。這個畫面在腦海中已想了千百遍。

就讓這種假象一直存在下去該多好，該多好啊！

郭林吾沒有怪自己，可這種“原諒”何嘗不是一種不在意？因為沒有，人家都懶得恨自己。一想到這里，Penny還是很心痛。可就是這樣，你喜歡人家，人家不喜歡你，就是打擾。

Penny對郭林吾的朋友很興趣，就像錢鐘書說的，敵之間的想念絕對比人之間還想念一樣，Penny總是時不時地問起關于敵的問題。

“什麼名字？”

郭林吾搖搖頭，笑著，表示無可奉告。

“怎麼？還怕我知道了的名字去擾啊？”

“這很難說哦！”郭林吾故意做出一幅苦瓜臉，顯然是Penny曾經的“劣跡斑斑”讓他害怕。這位大小姐一激，自己的新手機很可能又不保了呢，何況是個那麼明顯的敵。

“這麼維護……”Penny心里酸酸的。剛才好的假象瞬間全無。

郭林吾終究還是于心不忍，也相信Penny不會再如以前那樣胡鬧，還是告訴了，“蘇卿。”

“真好聽的名字，名字我就輸了。”Penny自嘲，又乘勢問道：“一定非常漂亮吧？”

“恩！”郭林吾腦海中出現了蘇卿的畫面，角微微上揚。

“多大了？”

“和我同歲。”

“哦對，你說過是你的同學。哎……”Penny嘆氣，“人們都說男人喜歡年輕的、有錢的人，你卻選了個年齡大的，真是重口味。”

“Penny……”郭林吾聽這麼評價蘇卿，制止了，同時又很哭笑不得。Penny口無遮攔慣了，他早該習慣。

“好好好，我不說。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淺的男人，行了吧？”看著自己深的男人一次次維護他的朋友，Penny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剛才談判時表現出的那些“大度”還得維持著，正是因為自己今天沒有像以往一樣咄咄人，才換來和郭林吾這麼難得的和平共時。

Penny想，男人終究還是喜歡人溫，可自己卻單純地認為真實才最可。不服氣，影視劇里可不是這麼教的，那些主不是一個個刁蠻任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嗎？

果真話里都是騙人的。

“Lynwood，”Penny小心問，語氣居然是卑微的，“你喜歡現在的我，是嗎？我是說，我現在這種看起來通達理的樣子。”

郭林吾明白問話的含義，“我從來不會要求自己的朋友是什麼樣子。”

“那你以前對我那種態度，難道不是因為我表現得太囂張、太不講理了？”

“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Penny不懂了。論長相，論年齡，論家境，自已應該都不比那個什麼蘇卿差，除了格實在讓人難以接，還能是什麼呢？

為什麼呢？郭林吾也想過這個問題。他曾經很努力地想接Penny，但最終還是沒做到。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郭林吾老實回答，“可能當時的我沒有心想誰，可能我雖然不知道背后這麼多的事，但當時也約察覺到了這場婚姻中我當了傀儡，呵呵，這是場易，我當然是傀儡，傀儡豈有嬋娟意？可能什麼原因都不是，只是因為沒有發生。至于個是什麼樣，我想如果有，什麼都不是問題。”

“你其實……不用說的這麼直接。”一聽“不”二字，Penny酸楚地快要落下眼淚。

可郭林吾不想再留給太多虛妄的希，那樣更會害了。長痛與短痛，當然是短痛更好。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思，看似漫不經心地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說話。Penny漸漸明白了，和郭林吾之間已再無可能，郭林吾很、很會直視的眼睛，他此刻的溫與禮貌甚至有點禮儀，而自己，只是他以禮相待的一個最不悉的陌生人。

“我要回去了。”Penny終于舍得讓這段旅程結束了，盡管還想和他一直這樣散步下去，但必須要走了。

“我送送你。”

“不用！我要開始新的約會了，你跟著我不方便。”Penny搖頭，笑笑，“等我消息吧。”

郭林吾剛要說什麼，Penny已經一下撲上來，地抱著郭林吾。

“Lynwood，最后一次擁抱你。”的手地抓住他的肩膀，服被扯得變了形，恨不得這個擁抱永恒。

郭林吾也抱住了，一種難過的緒涌上心頭。

深是我，緣淺卻是我和你。

Penny突然從郭林吾懷抱里掙出來，轉走了，快得沒有讓他看到的表。可他知道，肯定哭了。

郭林吾怔怔地看著Penny遠去的背影，目送著消失在路的盡頭。

“看來這次很嚴重。”那位移民局的工作人員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邊。他一直都在公園里溜達。

郭林吾朝他苦笑。

浦東機場。

郭林吾沒有告訴蘇卿他的歸期，可取了行李往出港走時，還是一眼看到了遠方的蘇卿向他招手，笑容燦爛。他加快腳步，拉著行李箱向跑去。

兩人擁抱。

“你怎麼知道我是這班飛機？”郭林吾問。

“科技時代，查你的行蹤還用費力氣？”蘇卿得意地說。

“你今天不班嗎？”

“請假了。接你比上班重要一點點。”

郭林吾更加用力地抱住，千言萬語，卻只有眼前的擁抱。

“卿，你想知道我國之行的答案嗎？”

“想知道，但不急于知道。眼前最急的，是拖著行李去開車，然后請你地吃一頓中餐，其它的，等你有空了慢慢講給我聽就好了。”

“好！”

長途跋涉舟車勞頓，郭林吾累了，心也累了，蘇卿不想他再煩心。那個答案不急于知道，因為，知道他會回來的，他回來就好。

去停車場有一段不短的距離，郭林吾一手拉著行李，一手牽著蘇卿的手，親地走著。

“那天我整理房間，看到我們高中冬令營的那些照片了，那個藍絨帽連我都忘了，沒想到你記得那麼清楚。你當時和我說時，我還以為你記錯了呢，哈哈！原來你一直對我心懷不鬼啊？當初怎麼不追，恩？”蘇卿斜著眼睛看著郭林吾，打趣問道。

“當初哪敢追你啊？不過，現在想想，高中生的通常很難修正果，不如在對的時間。”

“這話聽起來像有道理，但又經不住推究。”蘇卿分析，“‘對的時間’，這個很難定義，你怎麼拿呢？這麼長的時間里，你無法確定我是不是單啊！”

“是。我們連自己的人生都無法保障。只不過我很慶幸你還在，就好像是為了等我似的。”

“自！”蘇卿心里其實滋滋的，“你要是再不來，我早就結婚生子了，而你，早就湮沒在我的記憶里了。”

停車場。

郭林吾正要往駕駛位上坐，被蘇卿一把擋住了，“你累了，今天還是我來開。”

“沒事，我不累。”

“聽我的。”蘇卿已經拉開他，搶先坐到駕駛位上，“你今天心事重重，不宜開車。”

“干嗎對我這麼好？”

“當然嘍，我要是再不好好服伺你，就被別的人搶走啦！”蘇卿向他了眼睛，“坐好嘍！”

車子平穩地駛出了停車場，上了高架，郭林吾著窗外郁的天，烏云城，整個世界一片灰蒙蒙，不想起國的藍天白云來。

“在想國的藍天嗎？”蘇卿悉一切似的問。

“厲害！你會讀心啊？”被說中了心思，郭林吾有點不好意思，同時深人的直覺真不是一般的敏銳。

“不是什麼，只是經驗之談。一個人對兩個空間在短時間轉換是有點困難的，在轉換的臨界點時，總會不經易地想起上一個。何況，國對你而言，有活生生的故事，不只是死，自然更深刻。”蘇卿長篇大論地說完，自覺有點太賣弄聰明了，隨即問道：“我的大道理是不是太多了？傳說男人都喜歡笨一點的人。”

“不，跟聰明人打道更省時省力！”

“謝謝！”蘇卿向他投去激的一笑。有個能欣賞自己的人很幸福，自己沒有多好，但對方能發現好。

“一到冬天就總是有霧霾。”蘇卿看了窗外的天。

“我們快要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不可。”蘇卿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郭林吾說的百毒不侵是指，蘇卿說的卻是心。百毒不侵，金鋼鐵石心，對任何紛擾都能兵來將擋，不可。

人要那麼做什麼？

“我也做不到‘百毒不侵’。起碼，我現在覺得對Penny有愧。”他終于還是說到了。

對蘇卿，郭林吾總是習慣的坦然，或許他知道終會理解。嫉妒，吃醋，撒，任，本是人天，更是人專屬，可在大是大非上，還是要蘇卿這樣的明理子。

“為什麼有愧？”蘇卿問。#####假期真是過得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