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力有缺陷，卻足夠明事理，難怪能養出一個到京市來上大學的兒。

冉嗯了聲，與對方一起，拉起了布簾，隔開一片私區域。

然后提上醫藥箱，開簾子，走了進去。

小丫和李阿花不一樣，不屬于后天智力損的況。

據的初步觀察，對方極可能是由于遭了太大的刺激，而產生了一定的心理創傷，從而激發了人的自我保護機制。

不聽，不看，不想。

孩害怕再被傷害，干脆把自己藏進了小世界里。

冉并不是心理醫生，能做的，只有實事求是。

“小丫你好，我姓，是名醫生。”在孩面前蹲下，注意到對方攥著服紐扣的手指，“我知道，你能聽得懂我的話，也知道，你是個勇敢的好姑娘，有些事，不是你的錯，是那些壞人，他們利用了你的善良和好，他們罪無可赦，必須得到法律的制裁，到害怕的，想要把自己藏起來的，應該是他們才對……”

指尖猛地收，關節微微泛起了白，孩的軀開始抖起來。

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于是繼續聲道：“證據或許就在你上，再勇敢一次，讓我幫你，好嗎？”

一顆淚珠從眼眶里涌出，出一道斷了線的水痕。

孩沒說話，卻慢慢地松開了手指。

十幾分鐘后，冉摘掉手套，收拾好東西，走了出來。

“怎麼樣醫生？”一直等在外面的李阿花立刻迎了過來。

看著這位母親臉上急切又關懷的表，張了張，頭一次有種開不了口的覺。

不過，幸好發現得還算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急需住院。”知道，自己說得再多，對方也不一定聽得懂，索直接給出結論。

誰知，李阿花卻不配合了。

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一邊后退一邊使勁擺手：“不行不行，人，全是人……”

“但你兒的傷勢已經在惡化了，如果不盡快治療，這輩子恐怕……別說做母親的資格，就連正常生活都……困難。”

冉自認已經說得很直白了，可對方依然堅決拒絕。

“不去不去，我們不去……”

無奈又焦急，這時，手機響了。

是茍子鑫。

“喂，我這邊……”

“冉冉，你聽我說，剛剛段楓的公司發了條申明，出了李阿花母的神鑒定書，如果說之前還有一部分人持懷疑態度，現在基本上板上釘釘，所有人都覺得段楓是冤枉的，被兩個神經病無故潑了臟水……”

聽到這里，冉忍不下去了，低吼道：“就算是神不穩定的人，那也是人啊！他們就只會看鑒定書是嗎，那我也可以出一張，傷殘鑒定書，拍在那些人的臉上！你是不知道小丫……有多慘！”

誰說學醫的見慣了生老病死就會變得麻木，至做不到。

對面沉默了兩秒，隨后傳來一聲短促的輕笑。

“沒想到，冉冉也會發火，還這麼兇，不過……很可，我幾乎能想象得到，你瞪著眼睛，氣鼓鼓地，像只青蛙的樣子，啊……其實我全看見了。”

冉僵地轉過頭，與窗子外面含笑的目對上。

這麼一打岔，失去的理智漸漸回籠。

“覺好點了嗎？”茍子鑫問道。

“……嗯。”

“這世上，不公平的事很多，但既然被我們遇到了，自然要管一管，何況，們落到這地步，多與我也有點關系，現在，需要你幫忙，問李阿花幾個問題，電話別掛，開著免提。”

男人的嗓音一改平日里的不正經，變得低沉和嚴肅，有種令人安心的覺。

冉深吸口氣，覺得沖的緒平復了幾分。

“好。”

屋子里沒有第二張完好的椅子了，但殘缺的柜子和破舊的垃圾桶，也能坐。

冉和李阿花就這麼面對面坐下，遞給對方一塊水果糖。

“謝……謝謝。”婦笑了笑，攥著糖，但沒吃。

在的認知里，這是要留給孩子的。

“可以跟我說說，小丫是怎麼變這樣的嗎？”

“我……我也不知道。”李阿花了眼睛，一五一十道，“大概一個多星期以前，我接到小丫的電話，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我能聽得出來，孩子很難過，像是遇到了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爸爸就猜，丫頭是不是在學校里被人欺負了……”

“本來，是想兩個人都來的，但機票太貴啦，而且爸年紀大了，又不好，所以我就一個人過來了。”

“我到了才發現，小丫不在學校里面，住酒店了，那酒店看上去很貴的，我問哪來的錢，為什麼要住這兒，不告訴我，只是哭。”

“我就急了啊，問到底怎麼回事，這時候來了一輛車，說是小丫的朋友，然后就把我們接到了一棟房子里。”

“接我們的人說，小丫病了，還想用的病，去誣賴別人，騙到很多很多的錢，這樣做，是可以被抓走送到大牢里去的。”

“當時我就嚇壞了，我立刻跟他們說對不起，我說小丫是個好孩子，應該不是故意的，我問他們，要怎樣做，才能原諒，賠錢的話也可以，不過我沒帶多錢，但我可以打電話回去要，甚至借……”

“只要小丫，我的兒，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最后，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勸了李阿花。

畢竟對于頭腦簡單的來說，無論如何，兒才是首要，其他的，都能忍。

據茍子鑫的提議和安排，冉親自開車將這對母送到了二院，對章欣欣，也就是小丫，進行進一步的診斷和治療。

“你放心，這間病房的私很高，而且病人的檔案我們也是做過保理的，不會有人找到這里，你和你兒可以先安心住下。”

“至于醫藥費，我也會幫你寫份申請報告，請求盡量減免，不過基礎費用，可能需要你們給一下，但應該也是能后續報銷的……”

“好好，我知道，謝謝，謝謝……”李阿花能明白，冉作為一名醫生，為自己做得夠多了。

只苦于笨舌拙，無法表達謝意，更不知道能拿什麼來報答，焦急之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撐地，便要磕頭。

冉連忙把人扶起來，指著躲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影道：“其實你真正應該謝的，是他，無論是這間VIP病房，還是保的安排，都是他在辦的，而且，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他肯定會幫你和你的兒，討回公道。”

李阿花抬起頭，與一張親和力十足的俊臉對上。

“你好，我姓茍，你可以我，茍律。”

一切都暫時安頓好了，雖然事的確很急迫，但又急不來。

茍子鑫抬腕看了下表，道：“我先去開庭，回頭再細說。”

“好。”

看著人難得乖巧的模樣，他忍不住開玩笑道：“看不出來啊，你這麼信任我，剛剛直接給我做背書，說什麼我肯定會幫們母討回公道，難道我在你心目中，不是一個純粹以下半思考的形象嗎？”

冉一愣，隨即不答反問：“你很在意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嗎？”

問完之后，不等男人回答，雙手進工作服口袋里，轉離開，只留下一個看似清冷的影。

實際上，的手心沁出了虛汗。

自然是信任的。

他有多善良，多正直，多憎分明，過去的那些年，一直看在眼里。

縱使他不再年，格依舊沒有多大改變。

玩世不恭的男人，一旦認真嚴肅起來，簡直帥斷了！

真怕自己再不走開，就要撲過去，抱住對方了……

開完庭，茍子鑫先去了趟法律援助中心。

“喲，稀客啊。”

“趙主任。”他笑瞇瞇地打招呼。

“不敢不敢，茍公子可別這麼我。”老趙放下保溫杯，轉親自倒了杯溫水，推了過去，“這個月財務吃，茶葉喝完了還沒來得及補，將就一下。”

嗒。

一盒太平猴魁，擱在了桌子上。

趙主任愣住了：“這是……”

“今年的新貨，嘗嘗唄。”茍子鑫抬了下指尖，做了個請的作。

嘗嘗就嘗嘗。

老趙也沒跟他多客氣，當即拆開包裝，彎腰從柜子里吭哧吭哧掏出自己最貴的茶。

一番急切地作后，一蘭花的清香與甘甜，在空氣中彌漫開。

“唔，好茶！”

品完之后，趙主任就有點后悔了。

俗話道，吃人的。

言鑫律所的兩位主任，都是活祖宗，一個是閻王，一個是菩薩。

菩薩一般不到他這種小地方來，今兒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但絕對不是什麼輕松的好事。

可茶已經下了肚，吐出來是不可能的了，他認命道：“說吧，什麼事？”

鋪墊得差不多了，茍子鑫也就沒再賣關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