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聞言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那天他確定保鏢把秦凡生父送回去后，他因為有其他事，并沒有去找秦凡生父。

他以為過兩天就好了，但是現在聽上去，他那個兒子，似乎遇到了很大的心理問題。

“思雯，你先看著點他，別讓他自己開車出門，我明天到。”

“好，父親。”

……

第二天早上，老爺子早早便到了。

韓思雯站在門口迎接，

“父親，您來了。”

老爺子對韓思雯點了點頭，因為沒看到秦凡生父來迎接他，眉頭微皺問道：

“他呢？”

韓思雯看了看書房方向，

“在書房呢。”

“昨天晚上……好像也沒睡。”

老爺子聞言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一些，

“進去看看。”

稍許，

老爺子進了房間，來到了書房門口。

當當~

老爺子敲了兩聲門后，不等里邊秦凡生父說什麼，直接推開了房門。

房間里，

秦凡生父依舊在慌地翻著那些文件，里嘟囔著，

“思雯，你先吃飯吧。”

“我還有很多事要理，這些事都很急。”

“你不用等我，我理完就去吃飯了。”

“這個，不是不是，是這樣，不不不，這個更著急，這個必須先理……”

秦凡生父翻著文件，一副很忙的樣子，一直在自言自語，

甚至都沒注意到進來的不只是韓思雯，還有老爺子。

秦凡生父雖然服很整潔，頭發也沒有糟糟的，看上去還是很面的功人士樣子，

但是他臉上神已經沒了鎮定，全是慌，

因為沒休息好，也沒吃飯，臉很難看，黑眼圈也出來了。

老爺子直到親眼看到秦凡生父的樣子逐漸意識到況的嚴重了。

“景兒，你在干什麼！”

秦凡生父聽到老爺子的聲音停住了手中的作，抬頭看向了老爺子。

他好像卡頓的機人，看到老爺子后需要理一下信息，想一想這個人是誰，需要該怎麼面對。

這種靜止的畫面，雖然只維持了一分鐘左右，

但是兒子看到父親，呆呆地看一分鐘，跟死機了一樣，是很不正常的。

就在老爺子剛準備說話的時候，

秦凡生父仿佛終于讀取好了信息，也開口了。

他繼續一邊忙地翻文件，一邊對老爺子說道：

“父親，您什麼時候來了？”

“我手里有太多重要的事需要理了，您先到客廳休息一下吧。”

“我把手里這些重要的文件理了就來見您。”

“哎呀，這個文件很重要，這件事很急……”

“刻不容緩刻不容緩啊。”

“先理這個，還是先理這個？”

“都很急，我得趕理，我得趕理。”

秦凡生父一邊說，一邊毫無目的，忙地翻著文件。

老爺子見狀走到書桌前，

用拳頭狠狠砸了兩下桌子，發出幫幫幫聲音，試圖喚醒秦凡生父，

“景兒，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到底在干什麼！”

“清醒點！”

秦凡生父被驚醒一般抬頭看向老爺子，

“父親，您什麼時候來的？”

“我……我有太多重要的事要理了，不理不行了，不理要出大問題了。”

“父親，您先到客廳休息一下，我理完急的事就來見您。”

秦凡生父還是那兩句，說完就繼續漫無目地慌地翻著文件，還一邊自言自語。

老爺子見狀，

抬手一掌在了秦凡生父臉上。

秦凡生父被這一掌扇的子都往一邊歪去，差點被扇的一個趔趄倒地。

被了一掌后，

他先是發愣，隨后坐正，繼續翻著那些文件，里說道：

“父親恕罪，您不知道，我這些文件真的很重要，自古忠孝兩難全，我必須先理完這些急的事務才能陪您喝茶。”

“澤堯，你先陪你爺爺去喝茶，我……我得趕理這些文件了。”

這一下，

老爺子臉徹底難看了。

他終于意識到秦凡生父出了多大的問題。

老爺子看著秦凡生父現在的樣子，

想到那天在栽崖村秦凡說的話，

他漸漸有了一定的猜測。

那天秦凡的話，揭穿了秦凡生父所有虛偽的面。

秦凡生父這是陷要維持自己真的很忙，真的為了很重要的事犧牲了很多的旋渦里了。

這是心病，

這是很嚴重的心病！

從何一定程度上，

如果一個意識不到自己問題的人，是不可能出現在這種況的。

他恰恰是因為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無法面對真正的自己，才會在崩潰的況下，為了不承認真正的自己，出現這種陷‘偽自證旋渦’的迷失狀態中。

老爺子站在桌前，看著自言自語的兒子，眉頭皺的的，擰了疙瘩。

但是沒過多久，

老爺子的眉頭就漸漸舒展開了。

“報應，因果報應啊。”

老爺子嘆氣說道，但是語氣似乎很平靜地接了他兒子的狀況。

其實說起來，

到了老爺子那種高度，因為見的人和事太多，知道的太多，除了自己的理想，對很多事都看淡了。

就拿秦凡生父當年犯的錯來說，

在老爺子心里，他清楚是秦凡生父的錯，但是他見過比秦凡生父所做荒唐一百倍的事，他可以讓秦凡生父去道歉，去丟人，但是他沒想過怎麼懲罰秦凡生父。

但是現在反過來說，

他看到秦凡生父因為去見了秦凡一面，被刺激的失心瘋了，

他也只是覺得這是他兒子得到了應得的報應，并沒有多傷心，多難過，

很快就接了這件事，心并無波瀾。

“景兒，我再給你個機會，如果你是裝的，現在就停下。”

老爺子平靜說道。

秦凡生父聽到了，但是跟沒聽到一樣，

他繼續在那漫無目的地忙，一邊翻文件一邊回道：

“父親，這些文件不能裝起來。”

“從這邊開始……”秦凡生父桌上從左到右擺了許多文件檔案，“一二三四五……”

“父親，這些都是需要馬上理的事，很重要，還很重要，事關許多普通人家的生計大事，我就算不吃飯，不睡覺，也必須把這些理完。”

“除了那些，還有這些……”

秦凡生父把手里的文件繼續往桌上擺，

但是擺著擺著又全部打，

“不對不對，這個更重要，得先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