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很快就回來了。

不出五分鐘，帶回了滿滿當當的東西。

沈渭琛瞥了一眼跟在黎姝后有些氣的老炳，一手拎著水果，一手拎著鴨，食材很是盛。

“今天看起來胃口不錯。”

沈渭琛攏了攏黎姝的后腦勺，圓滾滾的攏在手心，倒是有些乖巧。

黎姝順著沈渭琛的力道笑了笑，遞上新買的刮胡刀，“試試？”

沈渭琛半躺在椅背上，微仰著頭，下上沾滿了刮胡沫。

鼻尖是濃烈的泡沫皂味。

浮沫之下，是黎姝那張眉頭微蹙的小臉，眼睛睜的大大的，盯著他的下看。

半天也沒有作。

“不會？”

沈渭琛過黎姝的手腕，“我教你。”

“不用。”

黎姝甩開了他的手。

也不知黎姝是有意還是無意，手中的刮胡刀刀片倏然傷了他的下。

有點淡淡的疼。

沈渭琛悶哼了一聲，又躺了回去。

“好。”

他微垂著眼眸，角勾著笑，“瞧瞧你的本事。”

“放心。”

黎姝一手按住了他的臉，一手舉著刮胡刀，臉上的表頓時嚴肅了起來，像是要大一番干戈。

沈渭琛微微揚了揚下，調整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

“請。”

他閉起了眼。

看不見黎姝的作，只聽得到耳邊一陣嘈雜的電聲。

嗚嗚的…

吹著冷風，他的下上逐漸有些涼意，倒是有些舒服。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他微起了眼皮，眼前，黎姝的模樣很是認罪，作也很是細致，倒是出乎他想象的輕車路。

“從哪學的？”

沈渭琛抬手起黎姝額前的碎發，問。

印象中，黎姝雖說從小就生的這副惹人注意的模樣，可從未聽說過黎姝和哪個男人走的近了些。

除了…

“爺爺。”

黎姝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沈渭琛愣了愣。

他還以為是沈瑄。

黎姝卻沒在意他的失神，又說，“以前，我總會幫爺爺刮胡子。”

“他的胡子很長，我總要踮起腳才能夠到。”

“后來，我不需要踮腳了，可爺爺卻不在了。”

黎姝的語氣淡淡的，說起往事，就像是在談一個陌生人。

沒什麼緒。

沈渭琛一時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

以前，黎姝一提到許家，總是會激的，難的，不像如今。

愣神間，一張帕子幾乎蓋滿了他的臉，朦朧的白下，他看不見黎姝的神，只聽得到黎姝語氣淡淡的詢問。

“沈渭琛，你還記得爺爺嗎？”

視覺喪失了，聽覺便變的格外敏。

黎姝的語氣雖輕，可沈渭琛卻明顯地聽出了一起伏的波瀾，夾雜著哭腔。

許家爺爺他是記得的，印象中，許家爺爺總板著一張臉，唯獨對黎姝總是笑眼相對的。

原先，許家爺爺對他也是不錯，可自從他和黎姝訂婚以后，許家爺爺就再也沒待見過他。

想來是因為黎姝的緣故。

一時之間，沈渭琛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手，循著記憶去黎姝的臉。

沒等他到，帕子突然揭開，面前，黎姝臉上笑的開心，像是在嘚瑟什麼似的。

“沈渭琛，爺爺以前真的很喜歡你。”

沈渭琛的手頓了頓，停在虛無縹緲的空中，他問，“那你呢？”

“我？”

黎姝眨了眨眼睛，正要答，樓下，傳來趙婆上菜的聲音。

飯做好了。

隔著一層樓，黎姝都能聞到一人的香味。

又用帕子最后了一遍沈渭琛下上的碎茬，轉要走。

沈渭琛拉住了。

轉頭，笑的更嘚瑟。

“雖然爺爺是喜歡你，但是爺爺更寵我。”

…

飯桌上，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

黎姝一個勁地只顧著吃飯，鼓鼓囊囊的。

這還是黎姝到了a國以來，沈渭琛頭一次見吃的這麼香。

許是前幾天壞了，黎姝吃了兩碗還嫌不夠，又去洗水果。

盤子里的水果沾了水后，亮晶晶的。

黃的外皮上長滿了圓刺，看長相是國沒見過的水果。

“吃嗎？”

黎姝切開，給他遞過來一半。

沈渭琛沒接，揚了揚下，“怎麼換了口味？”

前陣子，黎姝只會給他洗葡萄。

一個勁地喂他吃。

今天倒是例外。

黎姝見沈渭琛不接，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你知道這個水果什麼嗎？”

裝著水果的包裝袋還在他的手邊，沈渭琛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但是他沒說，只搖了搖頭，“你說，它什麼？”

“惡魔果。”

“是嗎？”

倒是和包裝袋上的名字截然不同。

沈渭琛又問，“這是什麼說法？”

黎姝笑著回答，“小時候，孤兒院的老師說這是個壞東西，吃下去會讓我們這些小孩死后變惡魔，下地獄，永不復生。”

“老師尤其是不讓我吃，印象中我吃，被老師打了好幾下，可痛了。”

“你們老師倒是會哄人。”

沈渭琛輕笑了一聲，顯然是不信。

黎姝也笑，回憶起了從前。

“那是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到我還沒意識到我在孤兒院，沒意識到我是個沒家的孩子。”

“直到爺爺出現，爺爺帶我回家…”

說著，黎姝又咬了一口惡魔果，清甜的水一下子漸進的嚨里，很是清涼。

“沈渭琛，你知道的，爺爺對我很好。”

“你也知道的，爺爺什麼都愿意給我，對嗎？”

男人搭在桌上的手指不由得蜷了一下，“你問這個做什麼？”

黎姝搖了搖頭，“我不該問的。”

吃完最后一口，手去摟沈渭琛的肩膀，“反正你向來什麼都知道。”

“對我的事，你更是了如指掌。”

“比我自己了解的都要清楚。”

黎姝一頭扎進男人的懷里，一個勁地嘟囔。

聲音斷斷續續的，不斷地撞進沈渭琛的耳朵里。

沈渭琛皺了皺眉，扶著黎姝的腰，“你病了？”

呵~

黎姝突然揚起了頭，著他。

“沈渭琛，我曾經真的很喜歡你。”

“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剎那間，周圍的一切都好像停止了轉。

沈渭琛不由得抱了黎姝，又問，“真的？”

“真的。”

黎姝輕吐了一口氣，臉紅的厲害。

分不清是赧還是…

沒來得及反應，黎姝忽然閉了眼，沒了呼吸，從他的懷里了下去。

他抱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