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再三思量了許久,還是決定和沈瑄說個清楚。
趁著周末,黎姝一早就敲響了沈瑄的房門,可始終還是無人應答。
沈瑄抱恙,是不會起這麼早的。
黎姝覺得奇怪,推了推門,門輕松打開。
猶豫了一秒,走進房間,四下看去。
房間雖大,可擺的東西不多,空落落的,一眼到底,一個人影也沒見到,只有空氣中殘留的濃濃的藥味。
黎姝泄了氣,余瞥見床頭柜上的相框,目頓時被男人上的海大學士服吸引了過去。
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輕,很有活力,站在人群中燦爛的笑容很是亮眼。
如果不是因為抱恙,沈瑄如今定也會在某個領域閃閃發吧。
黎姝嘆了口氣,轉要走,迎面撞上柳如蕓的目。
柳如蕓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這回知道想起找我家瑄兒了?”
“沈瑄他現在在哪?”
“醫院。”
“什麼?”
黎姝聽了心里一驚,拉住柳如蕓的手又問,“沈瑄他怎麼了?”
柳如蕓不屑地瞥了一眼,
“你不是很忙嗎?忙的連家也不愿回,現在問這些做什麼?”
黎姝被說的無話可說,低下了頭,“抱歉,我有事找他,能不能告訴我他現在怎麼樣了?”
黎姝態度誠懇,柳如蕓也不愿為難,不得黎姝早點過去見沈瑄,讓他兩生孩子呢。
“瑄兒倒是沒什麼大事,只是這幾天要復查,去醫院住幾天觀察一下罷了。”
“他這人自小就是心善,怕你擔心又不愿意讓我告訴你,一個勁地瞞你。”
“要我說啊,就該讓你早點知道,多心疼心疼我家瑄兒,他子都難了這樣還不忘自己傳宗接代的使命,倒是你,天活蹦跳的,肚子也不見靜,我說你…哎…話還沒說完呢,你急著走什麼?”
黎姝沒心思和柳如蕓周旋,直接奔向醫院,推開病房門,沈瑄正吊著水,靜靜地靠在床上。
見到來,沈瑄沒有毫的意外,拍了拍旁的被褥,“坐。”
黎姝沒坐,站在了一邊,“沈瑄,我…”
“不想和我結婚?”
沈瑄像是看了的想法,眸一凜,黎姝愣了愣,點了點頭,指甲掐的手通紅。
“抱歉。”
“我不同意。”
“嗯?”
黎姝抬眼,睫微,不可置信地向沈瑄,“為什麼?”
沈瑄笑了笑,扯起了角。
也許是因為用藥的緣故,他的表很是僵,微微一,冷白的皮上就爬滿了皺紋,像個老先生。
“我你。”
“小姝,我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黎姝有些惶恐,搖著頭連連后退。
黎姝自小就生的,習慣了別人對自己的追捧,也不缺男人見了第一眼就表白的。
從習以為常的示的眼神中,不管是膽大的,還是膽小的,黎姝總能從其中看出流出的欣喜和激。
不似沈瑄。
沈瑄的一雙眼耷拉著,不出,看不出半點。
哪里像是真的喜歡?
沈瑄嘆了口氣,又說,
“小姝,你不知道,其實我們早在二十年前你爺爺的壽誕上,就見過了。”
“你最吃菠蘿味的糖,自那以后,每逢你爺爺的壽誕上,你的桌子上都會出現一顆糖,對嗎?”
黎姝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知道?”
“我送的。”
怎麼會是沈瑄送的,還以為是…
想到沈渭琛那張冷冰冰的臉,黎姝的心中五味雜陳,開口又問。
“可是沈瑄,這件事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如果早點知道,是不是就能對沈渭琛點癡心妄想的期待。
沈瑄垂眸,角蔑了蔑,有些自嘲。
“我的份你知道的,從小就見不得人,我能跟在沈家人后出席宴會已經是莫大的榮幸,又怎麼敢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引人注意呢。”
“更何況,大哥從小就不喜歡我,每次我有了什麼喜歡的東西他都會不擇手段地奪走。若是讓他知道我喜歡你,我只擔心你會苦。”
“可是…”
沈瑄抬眼向黎姝,笑的苦,
“小姝,我好像來晚了。”
黎姝的全僵,不知該如何開口。
“小姝,你還不知道吧,其實四年前的婚約是我找求過來的,只可惜…”
“我的子從那時就已經不行了。”
沈瑄看了看自己虛弱的子苦笑了一聲,“小姝,我不想連累你,于是心甘愿地將婚約讓給了大哥,卻沒想到大哥不僅不懂得珍惜你,反而變本加厲地折磨你,也是在折磨我。”
“不過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你的份曝,我也瀕死,大哥這才假意全了我們這對苦命鴛鴦。”
“小姝,這幾年里,我們已經錯過了太多,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想再放手了。”
“別再落進大哥的陷阱里,我們好好過日子好嗎?”
黎姝的腦袋轟然炸開,前幾年的回憶紛紛涌腦海。
沈瑄的話說的那麼真,又那麼的有理有據,讓不由得相信。
“可是,為什麼?我們對沈渭琛并沒有威脅,沈渭琛為什麼要這麼做?”
“自然是因為我父親。”
沈瑄回憶起了往事,
“當年,我父親和母親二人恩無疑,卻被沈渭琛的母親從中作梗,拆散了他們。”
“沈渭琛的母親家大業大,權勢滔天,我父親無奈之下迫于家族力只能和婚。可婚后二人過的并不幸福,我父親日日借酒消愁,機緣巧合之下又再次遇見了母親。”
“沈渭琛的母親知道后,一氣之下拉著父親開車自盡,墜了懸崖。”
“這件事不彩,沈家人對外只說是意外,我母親雖然明白所有的真相,可為了保護我能留在沈家,只能忍不說。”
“卻不料,我們越是忍,沈渭琛便越是張狂。”
沈瑄越說越是激,面痛苦,抓著口著氣。
“他想看著我痛不生,生不如死,這…才是他想要的。”
“別說了…沈瑄…別說了…”
黎姝的嗓子嘶啞,嚨發,上前低著頭去給沈瑄倒水,剛拆開藥盒,沈瑄一把抓住了的手。
水杯猛地倒在了沈瑄的前,了一。
黎姝起紙巾一邊掀起服的一角,一邊,在看見口上的碗口一般大的傷疤時,黎姝頓住了手。
那道傷疤不似一般的傷,倒像是被藥劑腐蝕過一般。
愣神間,沈瑄又說,“還記得嗎?五年前你被人綁了,差點沒了命,是我救的你。”
五年前的那次綁架令黎姝了不驚嚇,因為應激反應,已經記不清當時發生了什麼。
印象里是一個年救了,看不清樣貌,只記得格外溫。
此時,那張模糊的臉在眼前和沈瑄的臉重疊,黎姝恍然發現,兩人竟是如此相像。
準確而言,那位年和大學時期的沈瑄如出一轍。
還未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黎姝手上猛然一,沈瑄拉著的手往前擁了上來。
干涸的瓣著的側臉,低聲說道,
“小姝,我會好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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