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反應過來后,喬以棠打了聲招呼。
“哎,以棠啊。”那邊呂玲月很親切地喊。
“我給你打電話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著你和承硯結婚這麼久,咱們一家都沒坐下來好好吃頓飯……”
喬以棠安靜聽著沒出聲。
上次去謝家,就察覺出謝承硯與家里人的關系不太好。
所以喬以棠在知道對面是呂玲月的時候,心里謹慎,生出了防備。
那邊呂玲月聽不說話,便自顧自道:“哎,承硯這孩子從小和我不親,我都習慣了,但最近他爺爺不大好,給他打了幾遍電話他也不回來。”
“我和他爸還有老爺子,這麼久沒見到他,還怪想他的……”
喬以棠明白了呂玲月的意思,說:“如果你想讓他回去吃飯,我可以幫忙通,但至于他回不回,我決定不了。”
“哎,你先別和他通。”呂玲月嘆了口氣:“他覺得和我們吃飯沒什麼必要,要是直接他回來,他一定不答應。”
“明天是冬至,也是承硯的生日,我想著正好借著給他過生日,咱們聚一聚,也算拉近關系。”
“明天是他的生日嗎?”喬以棠愣了一下。
好像有點印象,但如果不是呂玲月提醒,完全沒想起來。
“是啊,明天是他的生日。”呂玲月道:“他不喜歡過生日,也或許是不喜歡我……他總這樣疏遠我們,一直是我的心結。”
喬以棠靜靜地聽著,不知道謝承硯和謝家人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謝承硯年時母親便過世,隨后作為私生子被接回謝家,日子不會好過。
上次去老宅時,喬以棠能覺出謝承硯和呂玲月關系不怎麼好,但現在他手握謝氏,謝家人又都對他很客氣。
手機里傳來呂玲月有些哽咽的嗓音:“明天是承硯生日,又是冬至,也是一家團圓的日子,我和他爸年紀都大了,沒什麼別的心思,只盼著一家人和和睦睦就夠了。”
“我明白了。”喬以棠道:“那我問問他愿不愿意過生日。”
“你明著問他肯定不愿意,他最煩這些形式主義。”呂玲月說:“明天你先過來,咱們一起布置布置家里,都弄好你再打電話他過來,算是給他一個驚喜。”
“他能和你結婚,那你說的話他肯定會聽,畢竟是一家人,坐下來吃頓飯說說話,再大的隔閡也沒了。”
喬以棠沉默片刻:“那好吧。”
覺得呂玲月對謝承硯沒有惡意。
上次在老宅,呂玲月和謝源正,以及所有謝家人對謝承硯的態度幾乎可以用討好來形容。
喬以棠想著回老宅過個生日也沒什麼,以謝承硯在謝家的份和地位,不會為難。
再說生日時,謝承硯悄悄給準備了那麼大的驚喜,也想給謝承硯準備個驚喜。
雖然覺得呂玲月這樣繞過謝承硯聯系自己有些不對勁,但喬以棠還是答應了。
掛掉電話后,喬以棠下樓,邊倒水邊想著應該給謝承硯準備什麼生日禮。
突然覺得愧疚。
謝承硯記得的生日,還專門準備了煙花,而竟然連謝承硯的生日是哪天都搞不清。
喬以棠端著水上樓,宋梔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喊著口,喬以棠把水喂給,宋梔又沉沉地睡過去。
床旁邊有一張很矮的沙發,喬以棠直接窩在上面。
好在宋梔一晚上睡得很安靜,沒有再喊哪里不舒服。
第二天,宋梔比喬以棠醒得還早。
昨晚的事說一點都不記得了,只記得進林的酒吧點了一桌子酒。
見無事,喬以棠才放了心。
在宋梔再三保證說以后不會一個人去喝酒后,喬以棠才離開。
直奔商場為謝承硯挑禮,轉了大半天選好一塊腕表。
隨后回家吃過午飯,午后去花店買了兩束花,一個人去了墓園。
今天是爸媽的忌日,喬以棠每年的這天都會來看他們。
冬日的墓園里很是蕭條,目皆是灰蒙蒙一片。
上次喬以棠來的時候還是夏天,那時候到的草木都是綠的,顯得生機。
喬以棠裹著羊絨大靜靜地走在小路上,心并沒有太大起伏。
小時候每次來都會哭得停不下來,但如今已經很久很久沒在父母面前哭過。
喬以棠走到墓碑前拿出手帕干凈上面的照片,將兩束花放在腳下,安靜地在這里站了很久。
然后離開墓園,開車去了謝家老宅。
一到呂玲月就熱地迎了上來:“以棠啊,快進來,外面冷。”
呂玲月算是喬以棠名義上的婆婆,即便知道和謝承硯關系不好,喬以棠也不想把關系鬧得很僵。
再說人家對態度特別好,本沒有豪門婆婆為難兒媳婦兒那一套,喬以棠也慢慢放下戒心。
呂玲月還說特意打掃了謝承硯的房間,讓他們小兩口晚上在老宅住。
喬以棠不好拒絕,就一直打著哈哈應付。
傭人們將客廳簡單布置了一番,營造出過生日的氣氛。
到傍晚,一切準備得差不多后,喬以棠給謝承硯發消息,說在老宅,他晚上回來吃飯。
剛發完消息還沒一分鐘,謝承硯就打來電話。
“你說你在哪里?”
謝承硯的嗓音格外沉,隔著手機喬以棠都能聽到他凝重的呼吸聲。
謝承硯的語氣明顯不對,喬以棠本想等他到了以后才告訴他是生日驚喜。
但現在不好繼續瞞,坦誠道:“是你媽我回來的,今天是你生日,我們想著給你個驚喜……”
“生日。”
謝承硯一字一頓,很慢地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嗓音比先前更冷。
喬以棠甚至能想象到電話那頭他沉郁晦的表。
他這般抵過生日嗎?
喬以棠以為他和自己一樣,只是不喜歡過生日,如果有人記得他的生日,謝承硯應該也會高興。
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喬以棠莫名心慌,問:“怎麼了?”
手機那頭的謝承硯遲遲沒有靜,讓喬以棠覺得電話好像已經被掛斷。
許久的沉默過后,聽筒里傳來一聲很沉的呼吸聲,隨即是謝承硯無比沉的嗓音:“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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