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棠發完消息后將錄音打開,把手機反扣放在桌面上。
在江長錚和楊福全聊天間隙里,忽然話:“我聽說謝氏有嚴格的規章制度,不準員工私下與供應商見面,更不準收禮。”
楊福全一愣:“我沒收他們的東西啊。”
“你剛吃進肚子里的龍蝦和鮑魚不是東西?”喬以棠手點點面前的幾道菜:“這桌菜沒有六位數下不來,這也是賄賂的一部分。”
“這……”楊福全慢慢放下筷子,他著臉笑呵呵道:“如果這都算賄賂,那我以后不能和別人吃飯了嗎?”
江長錚和江青安趕附和:“一頓飯而已,哪有那麼嚴重,再說是我們先邀請楊總,楊總給面子才來。”
“對對對,楊總這個級別的領導,逢年過節就算收點禮品,也是應該。”
喬以棠見桌上幾人都有些張,便道:“大家都得糊口,楊總守著那點死工資,吃點回扣也無話可說。”
故意笑了一下,展現沒有敵意。
楊福全又拿起筷子,正道:“喬小姐說笑了,我不會吃回扣。”
喬以棠微微瞇起眼,見楊福全不往圈套里鉆,又轉變了思路。
往后一靠,故作鄙夷地往離楊福全遠的地方挪了一下。
“沒想到楊總如此清正,手握這麼多資源還能獨善其,這樣的話楊總在謝氏領的是死工資,想必一年到頭賺不到幾個錢。”
喬以棠說完還嘖嘖幾聲,似乎在嫌棄楊福全不是有錢人。
這舉瞬間讓楊福全覺得喬以棠是個慕虛榮的人。
雖然他看不上這種人,但這樣的人也有好,就是可以用金錢拿。
楊福全歪著頭往喬以棠邊湊了湊,小聲說:“我有的是錢,你要是跟了我,絕對讓你不了委屈。”
他笑得一臉猥瑣,臉上的被一團,越看越讓人覺得猙獰。
喬以棠忍下反胃,裝出有點興趣的樣子:“你哪來那麼多錢?”
這會兒楊福全酒勁上頭,愈發覺得喬以棠只認錢不認人,更想在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別管我的錢從哪里來,只要肯給你花錢就行,我的資產可是上億呢!”
喬以棠躲開他想來拉自己的手,借勢裝出更加驚訝。
“雖然不知道楊總在謝氏是什麼職位,但應該年薪上百萬,我先按三百萬來算,如果你有上億的資產,那得不吃不喝工作三十年才行。”
楊福全故弄玄虛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在謝氏領的是死工資,我把命給謝氏也賺不到這麼多錢。”
“那就還是貪了唄。”喬以棠聳聳肩,一副了然模樣。
“哎,話不能這麼說,貪污多難聽,我這合理的來錢渠道。”
見喬以棠很好奇,甚至眼神里還有點崇拜。
楊福全本就酒勁兒上頭,這會兒更是想好好顯擺。
“算了和你說說也無妨,都是那些人非要孝敬我,他們自愿的,我又沒強求,再說項目我也沒耽誤,他們的產品質量都合格,這是雙贏的事,是不是啊江總?”
江長錚趕道:“對,咱們是雙贏。”
他見喬以棠這會兒老老實實坐著,也對慢慢放下防備。
“我們要是能拿下項目,到時候一定讓楊總滿意!還楊總在最后招標的時候多給我們一個機會。”
“那是自然。”
江長錚敬了楊福全一杯,直接把吃回扣的事擺到了明面上談。
喬以棠又問:“這麼一大筆錢你不怕查?還是說每次都要現金,現金又藏在哪里呢?”
“這你就不懂了!”楊福全又往喬以棠邊靠了靠,沒手腳,而是說教的姿態。
“我老婆做古玩生意,讓你舅舅隨便去我老婆那里買個花瓶,這樣錢就順利到我手里了。”
“原來是這樣……”喬以棠此刻的吃驚不是演的,喃喃道:“你老婆的古董肯定是假的,不值幾個錢,當然也沒人敢說是假的……”
“所以別人花大價錢買了一堆不值錢的破爛,而賄賂你的錢也順理章了你老婆從正當渠道賺來的錢。”
楊福全點頭:“喬小姐果然聰明,這下信我有上億資產了吧?”
喬以棠緩緩吐出一口氣:“你膽子夠大,要是讓謝承硯知道,肯定得牢底坐穿。”
楊福全臉倏忽一變,他知道自己干的事違法,最忌諱聽見“坐牢”兩個字。
旁邊的江長錚察覺到他變臉,趕呵斥喬以棠:“別說胡話!楊總是謝氏的中流砥柱,他這麼厲害的領導不可能坐牢!”
“多厲害啊?”喬以棠嗤笑一聲:“再厲害能比得過謝承硯?”
江青安瞪,用鼻子哼了一聲:“謝承硯厲害也不是咱們能接到的人,難不你還認識他?”
喬以棠環著往椅子后面一靠,角緩緩勾起來,眼底帶著淺笑。
“我當然認識,你們不怕我去謝承硯面前舉報?”
房間里安靜一瞬,幾人對視了幾眼,隨即響起一陣哄笑。
“這孩子也太會說笑話了。”
“你怎麼可能認識謝承硯,就算吹牛也不能這麼吹。”
三個人沒一個信喬以棠的話。
如果只說要去舉報,楊福全倒還有幾分擔憂,但說認識謝承硯,要去謝承硯面前舉報,那楊福全一個字都不信。
“喬小姐別開玩笑,我一年都見不到謝總幾次,你怎麼可能見到他?”
喬以棠:“你當真不怕我舉報你?”
“不怕,我既然把那些告訴你就不怕你去舉報。”
楊福全不信喬以棠會去舉報,就算真舉報,他也會用人脈將事下來。
喬以棠從桌上拿起手機:“那我剛才要是錄了音,你也不怕?”
“不怕。”
楊福全依舊笑呵呵的樣子,有恃無恐。
“好。”喬以棠晃晃手機:“我現在就把錄音發給謝承硯。”
“哈哈哈……”楊福全更是大笑:“喬小姐說幾句大話就罷了,現在還開始演戲了!”
他還沒笑完,房門一聲輕響,猛地被人從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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