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雨已經淅淅瀝瀝地落下，將整個城市罩上了一層灰蒙蒙的薄紗。一路走進住院樓，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快步走出，沿著悉的走廊奔向以辰的病房。然而還未靠近門口，就覺得不對勁——平日里總會有護士進出忙碌的病房，今天卻安安靜靜得讓人有些不安。

推開病房門，映眼簾的卻是讓大腦一片空白的畫面——偌大的病房里，竟什麼都沒有。床上干干凈凈，連床單都被換得整整齊齊，就像這個房間從未有人住過一般。空氣中只剩一消毒水的清冷味道，讓原本焦躁的心更加沉重。

“以辰？”以安猛地攥手中的文件，口而出喊道。然而，回應的只有空的回響。

迅速掏出手機，撥打以辰的電話，一次，兩次，三次——卻始終無法接通，接著又撥通了母親的手機號，一樣的，電話那頭傳來依舊冰冷的無法接通的機械聲。

以安怔怔地站在空的病房里，腳步像是被釘在了地板上一般，彈不得。冷白的燈刺得的眼睛生疼，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試圖平復心的恐慌，

強迫自己穩住心神，快步走向醫生辦公室。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仿佛敲在繃的神經上，讓恐慌愈發強烈。

推開辦公室的門，主治醫生抬頭看向，眉頭因驚訝而輕皺了一下。“以辰的家屬？怎麼突然過來了？”

醫生的反應讓以安產生了強烈的不安。開門見山地問道：“我弟弟呢？為什麼病房里沒看到他？是換了病房嗎？”

醫生的眼神從驚訝轉為費解，合上手中的病例本，用筆敲了敲桌面，“換病房？沒有啊。以辰不是剛轉院走嗎？”

“轉院？”以安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音調都不由拔高了幾分，“誰轉的院？轉去了哪里？為什麼我不知道！”

醫生被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但旋即意識到不太對勁，皺著眉頭慢慢說道：“你們家屬不是商量好的嗎？兩天前，有人來辦了轉院手續，說是要送他去A市的醫院治療，而且……”他頓了頓，補充道，“不是你陪著一起來的嗎？當時你弟弟和你母親都認識他。”

以安只覺得耳朵里嗡嗡作響。俏麗的臉上盡失，連聲音都有些發抖：“什麼？兩天前？”本沒來過醫院，甚至對轉院的事一無所知，“醫生，你確定嗎？那人長什麼樣？”

醫生似是到眼前的局面有些復雜，語氣也謹慎了起來：“那是一位年輕的男，看著有氣質的，穿著一高定西裝。他當時自稱是你的朋友，還說——”醫生稍微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語句，“他跟你們家是很的，你弟弟和你母親都信任他，所以手續辦得很順利。”

年輕男。悉的模糊影像在以安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一個名字幾乎口而出——謝嶼。

以安幾乎是奪門而出，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回，尖銳得像一把把刀子扎進的心臟。顧不上醫生在后喊些什麼，跌跌撞撞地跑到醫院門口，抖著手撥通了謝嶼的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每一聲都像是在敲擊繃的神經。就在快要放棄的時候，電話終于接通了。謝嶼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聽不出任何緒的波瀾，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以安？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了？”

這云淡風輕的語氣，讓以安心中的怒火瞬間發。“謝嶼！你到底想干什麼？！我弟弟在哪？！你把他怎麼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謝嶼低沉而溫的聲音，如同人間的呢喃。“以安，你別著急，我們不是商量好了訂婚結束后要給以辰轉到A市的醫院嗎？我只是提前了一點……”

“商量好？提前了一點？！”以安的聲音尖銳得幾乎要刺破耳，“謝嶼，你把我當傻子嗎？！我什麼時候同意過轉院的事？！你竟然背著我把我弟弟轉走，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以安，你冷靜一點。”謝嶼的語氣依舊溫，卻帶著一不容置疑的強，“以辰的病拖不得，A市的醫療條件更好，對他更有利。你放心，我安排的是最好的醫院和專家，一切我都已經辦好了。”

“辦好了？你所謂的辦好了就是把我蒙在鼓里，私自做決定？！”以安氣得渾發抖，攥著手機，指關節泛白，“謝嶼，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你以為你是誰？！”

“以安，我知道你擔心以辰，我也一樣。”謝嶼的聲音放了幾分，“我只是想為他好，不想再看到他苦。等他況穩定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謝嶼！你這是綁架！你這是非法囚！”以安幾乎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立刻告訴我以辰在哪！否則我就報警！”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電話那頭傳來一聲低嘆，像是無奈，又像是妥協。“以安，你不要這樣。那天是我不對，這件事沒有提前告訴你。但是我對你的是真心的，對以辰也是當親弟弟看待，我只是希他能快點好起來，不要再病痛的折磨。”謝嶼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懇求。

以安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抑著快要噴涌而出的憤怒和恐懼。知道，此刻的歇斯底里于事無補。需要冷靜，需要盡快見到弟弟。

“地址，”幾乎是從牙里出這兩個字，“把地址發給我。”

“好，我馬上發給你。”謝嶼的聲音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輕松。

以安沒有再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無力地靠在醫院冰冷的墻壁上，覺全的力氣都被空了。謝嶼的所作所為，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的心上，讓到窒息般的疼痛。

幾秒鐘后，手機震了一下，謝嶼的短信發了過來。以安抖著點開短信，一個陌生的地址映眼簾。A市，一家私立醫院。

以安沒有毫猶豫，立刻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上了地址。直接包車去A市，一路上，地攥著手機，手心里全是汗。不敢想象，如果弟弟出了什麼事，該如何面對。

快到A市時，的手機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是一條新消息。遲疑了一瞬，以為是謝嶼補發來了什麼，

低頭去看，倏忽間握的手了一下，是顧景淵。

猶豫了足足十幾秒，最終還是點開了消息。文字不多，簡短得刺目，仿佛一把無形的刀，直心頭。

“離開謝嶼，別把自己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