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砸到屏幕上,模糊了他的證明,應珣著手抹去,快速敲打鍵盤。
“稚寧,你在哪?”
幾乎不做任何等待,他又問:“稚寧,不要嚇我,看到了給我個回信好嗎?”
“稚寧,你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別不理我!”
“你讓我見見你,如果你實在恨我,我們在電話里說也行,稚寧,你給我個消息!”
“是我不好,我不該傷害你,背叛你,這件事我可以解釋,你給我一次機會,求你!”
“解釋清楚你怎麼打我罵我都行,我只求你一件事,別出事,我求你!”
“你生我氣了對嗎,你躲起來了是嗎,你還好好的是不是!”
“我求你!別這樣,別不理我!”
阮凝初坐在旁邊,余剛巧能看到應珣的手機屏幕,默念著那些卑微乞求的字眼,宛若凌遲。
應珣一向驕傲,哪怕是和他一起長大的、過去再怎麼被他喜歡偏的,也不曾見被他這樣對待。
語無倫次,想到什麼說什麼,玩世不恭的男人幾乎快碎了,蜷著,失去了往日的鎮定和冷靜。
終于,稚寧下榻的小酒店到了。
“你確定住在這?”
一下車,應珣就看到了四周的環境,冷冷清清在一家小超市后面的角落里,酒店門口有環衛堆放的綠垃圾桶,垃圾桶哪怕反復清洗依舊很臟,隨風飄有惡臭。
稚寧從前從不會來這樣的地方。
“確定。”
最初得知稚寧住在這時,阮凝初也很吃驚,薄稚寧那麼被薄瑾屹珍視,怎麼會淪落至此?
這樣的小酒店,連這種普通出的人都不太會選擇。
除非,薄家真的把驅逐出去了,走投無路。
所以才會在除夕那天,問應珣他有沒有派人保護稚寧。
得到肯定的答案,應珣五繃得泛青。
顧不上心疼,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稚寧,闊步往小酒店里沖。
越往里走,環境越差。
應珣下頜咬出冷的線條,堂堂薄家千金,養長大的大小姐,怎麼能住這樣的地方?
卻又想起提出退婚那天不爭不搶認命的樣子。
如果不是遭了重大難以承的打擊,一個人怎麼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真相似乎揭開了殘忍的一角。
應珣忽然有些提不上氣,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薄瑾屹真的不打算管嗎?
不管就不管,他帶走!
等待會見到,他一定要把接走!
他會給最好的生活,把一切都解釋清楚,告訴他,他會一輩子照顧,他會比薄瑾屹待更好,不會一點委屈!
這一刻,應珣信誓旦旦,甚至忘了阮凝初。
……
小酒店老板站在前臺,見到風塵仆仆的二人,“先生小姐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
“薄稚寧住哪間!”
提起稚寧,老板打量了發聲的應珣一眼,又看向阮凝初,略顯沉重的目讓阮凝初有了種不好的預。
“我問你薄稚寧住哪間!”
應珣一刻也等不了,他想見到稚寧,他必須確定毫發未傷!
他要用事實破薄琬喬的詭計,稚寧的安全是他犧牲未來的幸福換來的,怎麼能失敗害離開這個世界!
老板終于不再沉默,“二位是來收拾的吧?的東西儲藏室——”
“什麼?!”
話還沒說完,就被應珣揪住領打斷,男人如同一只草木皆兵的野,暴躁異常。
“什麼!你胡說什麼!”
“珣哥珣哥!別沖!”
“放手珣哥!”
聞訊趕來的剛子一進門就拉架,他使出吃的勁堪堪把應珣拉到后,擋在兩人中間,滿頭汗。
“不好意思老板,我大哥他太著急找人,稚寧小姐對他很重要,您見諒,見諒!”
說著,拿出一沓鈔票,往老板手里塞,“麻煩您帶個路,我們找稚寧小姐有急事。”
老板并沒接,也沒生氣,“跟我來吧,不住這兒了,但東西我收起來了,你們要嗎?”
剛子看了眼應珣,點頭,“您帶路吧。”
一路上剛子都在道歉。
老板搖頭,“一上來就說薄小姐不在了,我也不對。”
這時候咒人家死了,挨罵是應該的。
剛子是個人,問:“薄家來人了?”
不然為什麼說薄小姐人不在了?他和珣哥也不過才得到消息。
話已經開了頭,老板索如實道來,“除夕那天,店里來了個自稱是薄小姐弟弟的男人,接出去后,就再沒回來,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
老板言又止,語氣含惋惜,聽得應珣不安窩火,“以為什麼!”
應珣脾氣實在沖的可以,發渾的勁兒剛子頭疼的同時也開始擔心。
沖老板笑了笑,“您為什麼覺得不在了?”
老板也是好脾氣,并不介意,“因為薄小姐病了啊,那樣子一看就是活不久的樣子,就這幾天了。”
“病了!?”
還活不了幾天?
開什麼玩笑?!
薄小姐活蹦跳,為了珣哥東奔西跑的,哪是有病得絕癥的樣子!
剛子不信,應珣更不可能相信,他嗤笑一聲,薄琬喬就這點手段嗎?
剛才說稚寧車禍溺海,這會又來人說得了絕癥,前言不搭后語,一個人能死幾次,生怕死不是嗎?!
應珣的笑聲在老板聽來恐怖又冷,“我可沒詛咒!”
應珣一上來就手給了老板影,趕忙撇清解釋。
“薄小姐得了肝癌啊,我都不必問,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家老爹也是得這病去世的,我在床前伺候到咽氣,薄小姐得病了剛來我就看出來了。”
“你收了多錢騙我?”
應珣忽然頓住腳步,眸底寒。
“什麼意思?”善心被人誤會,老板不高興了。
“你上面是誰,你是誰的人!薄稚寧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