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了阮凝初,你要對阮凝初忠貞不二和廝守一生,可以!完全可以!可你為什麼這麼絕對待稚寧!”
“哪怕你有一點良心、哪怕稍稍想想打電話的原因、哪怕你給我們打一個電話甩鍋通知,稚寧都不會是今天的下場!”
應珣卸了力氣,任由薄琬喬指責謾罵,被人打了一子似的,天旋地轉。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打過電話求救,提出退婚那天,他就狠心拉黑了的聯系方式。
他們要斷,就斷個干凈。
他不容許自己再去擾,他已經決定了要放自由。
他是好心,他是為了好,可為什麼會害死?
應珣任打任罵的樣子,看著沒勁的,薄琬喬松了手。
“應珣,你說稚寧現在冷是不冷,恨是不恨?”
“的尸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泡在水里,你說魚蝦咬吃的時候疼不疼?”
應珣不敢想,他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腦子里全是當初和稚寧一起出海,面對海浪沖擊,害怕后退的樣子。
怕水,懼怕深海,怎麼能死在海里?
薄琬喬又說:“你知不知道稚寧為了你究竟付出了多?”
“當初你為了阮凝初把留在廢棄倉庫,如果沒有我大哥出面,那天就會死在那!”
“你什麼真面目,看的一清二楚,本該恨你、和你劃清界限的,我大哥那時候就提出了退婚,是不肯!”
“被我大哥罵,罵下賤!”
“我大哥疼,對從沒說過一句重話,他真被氣急了,怒其不爭!所有人都知道稚寧應該遠離你!”
“可你知道怎麼回的嗎?”
“只要你好,說你被仇家盯著,不放心!要你平安如愿!”
“求我大哥幫你!哭著求我哥幫你!就在你為了阮凝初差點害死之后!”
“你以為你應家的天下是怎麼打下來的?沒有我大哥從中斡旋支持,你應珣還在里被你親爹繼母得抓耳撓腮!”
這些事應珣更是不知,震驚抬頭,陷更大更深的旋渦。
薄琬喬沒有多做解釋,轉而看向后,“還有你阮凝初,你很好奇稚寧什麼時候救過你是嗎?”
“應珣的生日宴還記得嗎?那天發生了什麼,你又是怎麼被人糾纏辱的你不會忘了吧?”
“是稚寧!是稚寧看你可憐在樓上幫你解了圍!那盆水從天而降你以為是老天看你可憐無依刮一陣風垂憐你?你就沒有試著去找過是誰幫了你?”
“如果不是稚寧,你會是怎樣的下場你不會不知道,那些玩人的小開能把你吞得骨頭都不剩!”
在薄琬喬看來,稚寧永遠是這麼的善良,肯幫阮凝初,足以證明沒有多討厭。
可就是這兩個幫過的人,在最難堪艱苦的時候,聯起手來背叛了!
“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為我做過什麼,你說清楚!”
雙肩被應珣握住,幾句話的功夫,應珣就全然變了個人似的,銳意盡失,狼狽衰頹得像個失去一切的乞丐。
他手勁很大,如同迫切抓住唯一的珍寶,想弄清楚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他究竟欠了稚寧多?
薄琬喬揮開他的手,“我為什麼要如你的愿?你想知道自己去問啊!”
“應珣,你現在是不是很痛苦?覺得對不起,很想?”
“這麼痛苦,你干脆去死好了,你自殺怎麼樣?我實在不想臟了手,對不起稚寧你下去和道歉啊!”
“你從這跳下去,你和一樣淹死在這!”
“如果嫌慢,我這有槍,很快的,就一槍,對準腦袋你馬上就能見到!”
薄琬喬奪來一把槍,扔到應珣面前。
應珣似乎被說了,他看著泛著白浮沫的大海,腳步挪了下。
“應珣!不要應珣。”
阮凝初目眥裂,了解應珣,他真的了去死的心。
“應珣!不要聽胡說!”
試圖掙保鏢的鉗制,可本不可能。
只能拼命拔高音量,“應珣不要!”
“你不要聽一面之詞,應珣,稚寧大學城住的好好的,你忘了嗎?”
“薄家把趕出去了,一個人住在小酒店了,你別被騙了!”
“不要薄琬喬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不能這麼輕易就相信的話!”
“萬一稚寧還在呢,萬一還活著呢!”
“薄家想一支獨大你是知道的!趙家最近死了人,趙家不行了,如果你再死了,這京城就徹底是薄家的天下了!”
“說薄瑾屹幫過你就是真的幫過你嗎?真的假的總要有證據證明的!”
“如果稚寧還活著呢,那麼你,如果知道你僅僅因為誆騙就自我了斷該多傷心,你想想稚寧!”
“退一萬步,就算稚寧真的……真的出意外了,你難道不想替報仇嗎?鄭憑還活著!”
“應珣!”
薄琬喬最終下令放了人。
應珣的反應著實出乎的預料。
既然應珣心里有稚寧,那麼總不能讓他死得這麼痛快。
就讓他去查,讓他仔細弄清楚稚寧到底為他付出了多,他又欠了稚寧多大的恩,要讓他帶著憾和絕去死!
等一切水落石出,如果他還不愿意上路,會親自手,連同能言善辯的阮凝初一起,送他們去見稚寧!
*
從海上離開,應珣就直奔向大學城。
他一路心慌,把稚寧的號碼從黑名單放出來,果然看到了除夕那天下午的未接來電。
腦子空滯了幾秒,數不清的恐慌如海浪洶涌。
他一刻不停給打電話,每一個都是不在服務區的提示。
蒼白的指骨攥得極,心里有一把大火在兇烈灼燒,幾乎燒了應珣所有的冷靜,灰燼中生出焦躁。
他坐不住,轉而給稚寧發消息。
點開兩人的聊天對話框,最后一條消息,是和阮凝初同時被綁架之前,某天半夜分給他的視頻鏈接,有條高贊評論引他去看,無外乎是示。
再往上,多的是發給他的土味話,字字句句都是對他的喜歡,直白又熱烈。
以前,應珣當個笑話看,如今全部化了尖針扎進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