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言擋在理理前,“貝先生,注意你的言辭。”
他已經不叔叔了,貝博不配他的尊敬。
“你?你是哪兒來的給我滾一邊去!我和我自個兒說話!”
理理無意和貝博聊什麼,他緒差不多在失控邊緣了,誰知道激怒他他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舉。
否則會說,只后悔沒早點直接勸母親離婚。
貝博個子不算矮,一米七幾,但這些年各種折騰,背佝僂下來了,形也偏瘦削。
姜淮言是一米八幾,年輕力盛,居高臨下冷漠地看著貝博,如同一堵墻。
饒是貝博心中怒火翻騰,也不敢輕易手。
理理便在姜淮言后給姑姑發信息,拜托找人來牽制貝博。
如今的確只有貝蕾得住他——早年貝博瞧不上貝蕾,可是貝蕾比他功太多,他嫉妒,眼紅,也畏懼。
貝博與姜淮言對峙半分鐘,到底敗下陣,又把視線投向后面的理理。
見理理拿著手機,他急地跳起來嚷嚷,“貝理理,你在做什麼?!你要報 警抓你老子嗎?你個逆!你大逆不道!”
姜淮言黑眸寸寸結冰,“貝先生,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注意言辭,否則用不著理理,我會報 警。”
對啊,得到姑姑回復的理理想,都忘了還有這條路。
然而貝博與李蕓還是夫妻,恐怕那樣解決不了問題。
“你們……”貝博眼睛瞪得突出眼眶,忽然想起姜淮言醫生的份,耍賴地就要往地上倒去,“醫生欺負人啦,醫生欺負病人家屬……”
貝嘉寶走出電梯就撞見這副場景,本想原路返回。
但姜淮言偏頭準確地睨向他,目短暫匯,他吞了吞口水。
隨即快步上前,“爸,”制止了貝博的舉,“你這是干嘛?”
“嘉寶?”貝博躺下的作做到一半,稽地重新站起,“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你不用來嗎?”
他要是不來,姜家把這事責任在他頭上怎麼辦。
趁貝博和貝嘉寶拉扯,姜淮言示意理理回病房陪母親,這里給他。
幾分鐘的功夫,貝博對貝嘉寶抱怨起了養兒沒用,不僅吃里外還唆使親媽也吃里外。
“貝先生,”姜淮言瞳眸沉靜,幽深的似看不見底的寒潭,“姑且不論理理有沒有勸阿姨離婚,即使說了,一句話就那麼管用嗎?”
“……”
“那麼您公司破產后到理理大一暑假的一年多間,保守估計您對理理說了一百二十七次‘沒有好活的’、兩百一十一次‘不如死了算了’、兩百零三次‘別勸我,我這就去死’,恕我直言,您為什麼至今健在?”
“你怎……”
“這僅僅是那一年多時間您說的次數,之后幾年以來,您也沒說。”男人話音著淡淡的譏誚。
“我……”貝博氣昏了頭,指著姜淮言的手抖啊抖,半天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不出來。
貝嘉寶覺得煩躁,他本不想管這破事,誰姜淮言杵在這。
他冷著臉,扯著貝博到對面,把他按在墻上,“爸說幾句吧,還嫌事不夠大嗎?!”
姜淮言生平頭一遭不尊重長輩,毫無禮貌地打斷別人的話。
更是罕見刻薄地質問誰“你怎麼還活著呢”。
可他一想起趴在他懷中噎的理理,和至今紅腫的眼,以及當初看到那些聊天記錄時的心痛難忍。
他只恨不能讓貝博一遍他珍的姑娘過的苦。
貝嘉寶低聲音勸著貝博,姜淮言則像一尊門神睨著他們的方向冷漠以對。
顧忌著寶貝兒子的前途,不管貝博怎樣惱火,他終究忍了下來。
……
半個小時,貝蕾帶保鏢來到醫院。
醫院不太好出手,貝蕾手沒關系,徑直兩個形高大的保鏢把貝博拖出了住院樓。
貝嘉寶畏畏地裝明人。
進病房前,貝蕾瞥他一眼,不客氣地冷哼,“貝嘉寶,真擔心你媽媽的況就進來看看吧,不看別留下礙眼了。”
剛知道李蕓出事就趕過來了,而且不完全是為了弄走貝博,在乎李蕓本。
但是貝嘉寶一直在家,事發第二天姍姍來遲,心思什麼樣顯而易見。
他還是要面子的,都到了門口怎麼可能不看一眼親媽,所以垂著腦袋跟在貝蕾后進了病房。
理理原本安母親,見著姑姑便站起,“姑姑。”
“哎。”貝蕾拉住侄的手拍拍的手背,“沒事,姑姑來了。”又看向病床上的李蕓,“不是我說你啊蕓姐,這麼些年,何苦呢?”
貝蕾最清楚貝博的真面目,知道李蕓與他并非一路人早在私底下勸李蕓離婚了。
結果呢?擺在眼前呢。
李蕓哽咽,“對不住貝蕾妹子……”
“好啦好啦,暫時你什麼也別想,專心養,別難過,以后肯定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貝蕾勸。
“是。”李蕓啞聲輕點頭。
貝嘉寶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神著虛假和算計,偏裝出自責的口吻,“媽,我對不起你……”
李蕓并不搭腔,臉偏向看不到他的那邊,閉上眼一副虛弱的需要休息的架勢。
“行了。”貝蕾眼疏離地掃向他,“你媽媽累了,讓安靜睡會,你要待著就別發出任何聲音。”
“噢。”貝嘉寶表十分歉疚地了手指。
似乎很為父親對母親手時他在睡覺、沒能攔下父親而自責。
過了片刻,他弱弱道:“我戰隊還有事,我就先,先去忙了……”
貝蕾擺擺手,有這樣的兒子,留下不如讓他走,也能圖個眼不見為凈。
“那媽,你好好休息啊。”裝腔作勢地說完,貝嘉寶轉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理理沒由來地想,不愧是親父子,凌晨貝博走的時候也是這模樣。
不知的,還以為他們多關心李蕓。
貝蕾拿著手機回了兩個消息,示意理理姜淮言隨他出去。
站在病房外,貝蕾說:“理理,你和淮言回家睡一覺,昨晚熬了個通宵吧?淮言明兒要上班,別在醫院陪著了,這里有我,我又找了護工,不用你們二十四小時守在這。”
“這怎麼能行,要找護工也是我們找,哪好讓姑姑你費心。”
“別推辭,誰和我都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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