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容聿川下手快。

只是不知道他又誤會了什麼，用那種眼神看。

不過只要老爺子沒多想就好，看他那臉，大概也沒當回事。

沈初禾悄悄放下了心。

但下一句話，又讓把心提了起來。

“初禾丫頭，你犯了錯，我罰你，你認不認？”

沈初禾默了幾秒鐘，隨即打定了主意，先認慫，輕點頭，“我認。”

無非不是罰跪就是挨打，反正從小到大這子骨都被他們折騰得有抗了，死不了。

“那你的婚事，我可做得主？”

沈初禾低著頭，沒看任何人，誰也看不清的表，開口，“都聽爺爺的。”

“還算懂事。”老爺子面上了兩分，“也罷，那我就去聽聽，這江家小子要來和我說點什麼。”

他別有意味地看了沈初禾一眼，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敲了一聲。

所有人噤聲。

一片寂靜。

老爺子轉，“那你，且先跪著。”

語氣雖和，卻是不容置喙。

沈初禾咽了一口唾沫，兩個老仆在老爺子授意下將扶了起來。

老爺子眼睛微了一下，拐杖一揚。

沈初禾小刺痛，老爺子那一拐杖像是要打斷的一樣，用了十足的力道，一彎，背對著所有人跪了下去。

“跪著，背要直。”

沈初禾忍著痛意，聽話地直了背。

“都在這看著做什麼？都沒有正經事做？”

幾個老仆面面相覷陸陸續續地離開。

容書華看了沈初禾一眼，喝出一聲冷笑來，請示了老爺子一下，拉著容佳思走了。

屋子里霎時空曠，空氣清晰了不。

沈初禾連呼吸都順了。

方才以為呼吸不暢是被嚇的，現在看來應該是圍在周邊的人太多。

“容四，你留一步。”老爺子赫然開口。

容佳思腳步一頓，眉目里有一不甘，被容書華拉走了。

容聿川本來也沒打算先離開，腳步沒一步，聽見老爺子他，他沒應，眉頭卻微挑，從眼里出幾桀驁輕佻的笑來。

“喬丫頭，你去客廳，沏壺好茶，去待客。”

喬婉一愣，這是明擺著支開麼？暗地里咬了下，乖巧地道了一聲，“好的，容叔。”

死老頭，若不是因為……

喬婉眸子里有一抹煩躁，面上都是聽話順從的姿態。

這老頭，喜歡聽話好拿的。

想嫁進容家，只要把握住了他，容聿川那……問題就不大了。

看著喬婉乖順的影，老爺子“哈哈”一笑，很是爽朗，但那目飄著，又帶了幾分刻意，他直言，“我看這丫頭倒是乖巧，做你媳婦，倒也合適。”

余看見小的背影頓了一下，老爺子眉眼里著滿意，遞了個眼神給容聿川。

容聿川沒接住，或許是故意不接，只低頭回道，

“父親別糊涂了，你剛才不是做了一樁容家和喬家的？再嫁一個進來，這輩分，不得了？”容聿川調調和，一字一句，抑揚頓挫，“咱要是各論各的，外人說道起來，可不好聽。把沈初禾嫁過去，就夠了。”

喬家，在北城算是中規中矩的豪門，不算頂尖，但也不差。

“你小子，什麼時候在意起名聲了？”

老頭子面一凝，方才面上的愉悅一時間煙消云散。

沈初禾背對著他們，不敢回頭，但也能覺到氣氛不太對勁。

因為疼意，頭上冒著細的汗，回味起剛才容聿川那句話，心下惱意到了極點

這個無無義的男人！

他是不是不得嫁給喬家那個紈绔！

不指他能幫說話，只求他別添柴加火將這事兒加速定下來！

“嘶～”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心里越是恨，越是惱，頭上，，還有上的疼意，就越來越明顯！

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的地步……

忍的難，又不知道顧哪頭，哪哪都疼，在心里念起了咒語轉移注意力。

“容聿川，王八蛋！大渾蛋！無無義，白嫖男！”

整整四年，一丁點意都沒有！

還要把往火坑里推！

心里有些莫名的，很確定自己對這個男人沒有意了，卻不知道這滋味從何而來。

又沉又重，得眼睛都酸了。

所以不被，被人控，誰都能對的一生指手畫腳，到底還是讓難的。

至此刻，心里酸脹得難。

但沈初禾又不太會罵人，就循環著一遍一遍在心里念，注意力都在罵容聿川和調整自己緒上面了，疼痛才慢慢放過。

“呵！禾丫頭搶手，怕是不到喬家那個了！”

容老爺子語氣深長，目悠遠，意有所指，半晌才接話，

“你要是想娶喬家那丫頭，不如，就跟禾丫頭一起定下來？”

聽著老爺子的話，沈初禾心下一震，暫時放下了咒罵，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聽錯了。

還以為……要容聿川和定下來。

流流多了，腦子都糊涂了。

不過，老爺子在說些什麼？

他又要把往哪里塞？

江……家麼？

江北霽。

沈初禾眉頭一閃，不喜歡，但不像喬家那麼排斥。只是不知道這事為什麼要在這說，老爺子和容聿川私底下說不好嗎？

還是非要聽著？

這個時候又不能去話，還得裝聾子。

“父親想要我娶誰，都可以，我娶了就好，不是什麼大事，不必如此試探。”

老爺子一時半會沒言語，稍時，才沉了聲，“那是最好，我看那丫頭就不錯，你不也喜歡得？就這個禮拜，把事定下來吧。”

原來，連容老爺子都清楚，容聿川把喬婉捧在手掌心里喜歡呵護著啊。

沈初禾抿，眼睛微睜。

原來，前世就是個睜眼瞎，還那麼不自量力！

容聿川“嗤”了一聲，“父親倒是了解我，行啊，您請便。”

默。

片刻。

背后傳來“”的一聲，嚇了沈初禾一跳。

悄悄側了一下頭，容聿川背對著老爺子，已經往前走了幾步，背影孤高，出一不羈的桀驁。

你看，哪怕這男人他再喜歡喬婉，他也不喜歡被老爺子按頭安排。

那扇門還在晃，大概是被容聿川踹了一腳。

容老爺子握著拐杖微微晃，地板上傳來輕輕的“噠噠”聲。

看他表，估計很想罵聲“逆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