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蓓走的時候是哭著得,眼睛又紅又腫,跟核桃似得。
走后,裴嘉玨原本還想和程卿知說些什麼,后者卻一昂頭闊步也走了,只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詢問:“錢警,不是要錄證詞嗎?去哪個房間錄?”
錢力讓人帶程卿知出去后,長嘆一聲,對裴嘉玨道:“裴總,我們已經收到經偵那邊的消息了。在顧家的問題上,我們會全面配合。”
裴嘉玨收回落在程卿知背影上的目,眼神雖然暗淡,還是強忍著對錢力出笑容:“多謝錢警。嚇壞了吧?”
錢力一怔,隨即意識到裴嘉玨所說的‘’指的應該是程卿知。
想到還不清楚自己份的時候,整個人都哆哆嗦嗦,渾發,臉蒼白,的確是嚇壞了。
錢力忍不住多勸一句:“裴總,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還是找機會和程小姐解釋一下。畢竟,今天如果不是因為巧遇到我們正在搗毀這個犯罪團伙,那程小姐可能會真得被……”
裴嘉玨雙瞳霍然睜大,袖里著的手不自覺開始發。
錢力后邊的話雖然沒說出來,可裴嘉玨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不是遇到錢力,程卿知也許真的會被人強干。
到那時會變什麼樣,他想都不敢想。
思及此,裴嘉玨面愈發蒼白,一憤怒從腔洶涌而起。
他不能讓程卿知白白擔驚怕,害的人總要付出代價。
既然顧家事關大局,一時半會不了,那鄭琦為裴氏集團的東,他總能置吧?
裴嘉玨舌尖頂起右腮,幽幽道:“我知道了。”
說罷,他對錢力頷首致謝,隨后揚長而去。
錢力是個警察,搞不懂他們這些大商人之間的明爭暗斗,也不知道剛才裴嘉玨明明當著程卿知的面攔下了顧星蓓的掌,為何程卿知還會看不出他的良苦用心。
這些人真是奇怪得很。
程卿知錄完證詞,再離開警局的時候大約是下午五點半左右。
現在快要到秋天,京市的夜晚來得很早,天已經朦朦朧朧地黑了起來。
剛出警局大門,隔著一條馬路看到凌渝懷立即下車往這邊來。
恰逢此時,一輛大車晃晃悠悠地過來,阻擋了凌渝懷的腳步,兩人隔著一條馬路站著。
滴滴——
一輛黑瑪莎拉停在程卿知面前。
車窗打開,裴嘉玨冰冷的臉落程卿知視線中。
他轉過頭,眼皮輕掀,淡然看向程卿知:“上車。”
程卿知沒。
裴嘉玨不耐煩地鎖起眉心:“鄭琦要見你。”
聽到這名字,程卿知目了,低著腦袋看向裴嘉玨:“鄭琦?”
他目不斜視,直直地看著前方:“上車。”
裴嘉玨像個復讀機似的,只會說這句話!
還沒等程卿知回答,凌渝懷已經過了馬路來到邊。
看清楚車里的人,凌渝懷滿臉警惕,步上前將程卿知擋在后,對裴嘉玨道:“裴總,我送卿知回去就行。”
他現在畢竟是裴氏集團名譽上簽約的首席設計師,對裴嘉玨保持著表面尊重。
沒想到裴嘉玨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凌渝懷,冷笑道:“你送?凌先生,你有什麼份送?”
凌渝懷角輕,很快冷靜下來,沉回話:“就在幾個小時前,卿知從裴氏集團離開。那里還是裴總的地盤,都能遇到這麼兇險的事,裴總有什麼資格送?”
他們一個聊份,一個聊資格,瞬間氣氛張,劍拔弩張起來。
裴嘉玨眼冒怒火,冷冰冰地凝著凌渝懷,似乎要將此人用眼神拆了。
再看凌渝懷,他卻神淡然,沒什麼起伏,轉向程卿知,笑道:“阿星也在等你。不過等得太久,已經睡著了。”
說著,他一只手拉住程卿知的手腕,另一只手指向馬路對面的轎車。
兩人同時看過去,也是同時愣住。
只見轎車的駕駛座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正是裴嘉玨剛剛提拔起來的特助趙鑫!
顧星蘿一臉怒容地坐在副駕駛,好幾次抬手想把趙鑫趕下車,都被趙鑫單手制服。
“裴嘉玨!”程卿知忍無可忍,高聲怒斥,“你到底想干什麼?”
用權利洗了顧星蓓的嫌疑,讓申訴無門,變個笑話還不夠。
現在還要在警局門口堵著,傷害的朋友,非要把帶走。
裴嘉玨是覺得他可以肆無忌憚,為所為嗎?
裴嘉玨轉頭一臉嚴肅地看向程卿知:“你放心,顧星蘿不會有事。你要跟我出去,顧星蘿總得有人送回去吧?”
說罷,他按下車門開關,副駕駛的門緩緩打開。
那張清洌的臉越發清晰,眉宇中還蘊著些許淡然的笑意。
裴嘉玨聲音雖然很輕,卻夾雜著一約約的危險:“上不上車,全在你。”
“裴總,”凌渝懷搶在裴嘉玨之前開口,“卿知愿意去哪是的自由,你不能用這樣的方式干涉。”
裴嘉玨像是沒聽到凌渝懷的話,雙眼凝視程卿知,下輕點向副駕駛的空座。
他雖然不說話,可表卻十分自然堅定,那樣子似乎在向程卿知傳達:這車愿意也得上,不愿意也得上。
猶豫片刻,程卿知緩緩出被凌渝懷握住的手。
凌渝懷掌心一空,錯愕轉首看向程卿知:“卿知?”
“師兄,你陪阿星回去吧。”
對趙鑫不了解,不知道這人到底有什麼手段,可不想顧星蘿再到任何傷害。
“卿知?”凌渝懷沒,“你真要跟他走?”
程卿知揚起臉,出似笑容:“師兄,放心吧。”
意有所指地瞥向裴嘉玨,嗤笑著幽幽道:“裴總既然沒放任我被那些人強干,自然也不會真得害我。”
這話聽得裴嘉玨額角一跳。
果然,把今天所有的事都怪在他頭上了。
以為,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他愿意的!
算了。
反正只要見到鄭琦,就會明白他的難言之,也會明白他和凌渝懷,究竟誰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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