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沒有否認，覺謝行之會讀心，想過什麼，全逃不過他。

“這真的是我爹？爹爹是……將軍？”

月不可思議地著畫像上威風凜凜的將軍，悸的心跳得飛快。

謝行之取下畫卷，平鋪在書案上，將那枚玉佩一并放在畫卷上。

月跟了過去，站在書案前，垂眼凝看畫上之人。距離近了，看得更清楚了，和印象里爹爹的模樣漸漸重疊，又慢慢融為一。

謝行之提筆蘸墨，在宣紙上寫下兩個遒勁的大字，力紙背。

“崔昦。”

月一字一頓念出來。

“是他。”謝行之放下筆，“玉佩我已給爹看過，確認是崔叔的無疑。”

“月，你是崔叔的兒。”

謝行之第一次在面前喊的名字，心驀然快了幾分。

月：“爹爹有名有姓，明是位威風凜凜的將軍，但為什麼在揚州要姓埋名？大表哥，你能跟我告訴我你知道的一些事嗎？”

想起爹去世那個雷雨加的夜晚，爹臨終前沒說完的話。

姓崔，京城。

原來是這個意思。

謝行之默了片刻，牽過來，把人安置在靠椅上坐下，啟緩緩道：“當年崔叔和爹一起出征，打了場漂亮的勝仗，凱旋那日，京城百姓夾道相迎。可是不久后的一個冬日，兵涌崔府，在府中搜到了一批甲冑。陛下以私藏甲冑、意圖謀逆的罪名，當即就給崔叔定了罪，將崔府上下打大牢，不日問斬。陛下只信眼前所見，定罪之后不予再提，否則以同罪論。行刑前夕，崔叔被人從大牢救出，此后渺無音信。”

謝行之說的，是眾人眼中的一版。

聞言，月驚愣，霎時間被卸了力道，癱坐在椅子上，“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原來爹爹說的殺之禍是這個？”

這樣的份一旦暴，的確會給一家帶來殺之禍。

月茫然無助地看向謝行之，巨大的沖擊得口不過氣來，“爹爹怎麼可能是逃犯？爹爹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謝行之掌心搭著微微抖的肩膀，順了順背，安道：“的確是冤枉的。”

謝行之憤憤不平，道：“崔家滿門忠烈，與崔叔相的人都知道崔叔的子，他怎麼可能有謀逆之心？！陛下不想細查，誰也不敢再提。崔叔失蹤的五年后，陛下突然提起此案，還了崔叔清白。”

月激，“誰？誰陷害爹爹？”

“與崔叔有過節的兵部郎中，陛下將此事草草了結，往后沒人再提。”

謝行之化繁為簡，道：“但其實，被推出來的不過是替罪羊罷了，這事連陛下自己也一清二楚。崔叔出事后，他麾下的中郎將聶松一路高升，短短幾年便手握三萬大軍，有了些小功績便洋洋得意。罪魁禍首是聶松，是他趁崔叔不注意，在崔府藏了一批甲胄，給崔叔扣了罪名。而與他一伙的，還有另一人，那便是當年被崔叔一手提攜的馬都尉。崔叔待馬都尉不薄，最不該背叛崔叔的人就是他！”

椅子上的人眼睛紅潤，無聲哭著，謝行之心得一塌糊涂，手拭去面頰上的淚，摟了摟肩膀，“我已收集了不證據，如今只等個時機，將聶、馬兩人繩之以法。”

但事并不像明面上這麼簡t單，這個時機難等。

謝行之早查明白了幕后授意的人自始自終都不是聶松。

“還有一些事，我不便對你講，知道這些重要的便足矣。”

“聶松？”月雙眼蘊了層水霧，“壽宴上和大表哥打起來的聶……”一時間想不起來名字，“這個聶家，是不是陷害爹爹的那個聶家？”

謝行之點頭，“是這個聶家。”

“好了，不提這傷心事了，”謝行之俯，捧著揚起的面頰，拿錦帕拭去兩行清淚，“等事有了眉目，再與你細說。”

他作輕，這輕的作仿佛從面頰傳到了月心里，一縷甜意像是融化的飴糖，在心田慢慢化開，裹著，久久沒有散開。

淚水被拭去，月眼底逐漸清明，看著謝行之，婉聲道：“大表哥認識爹爹，那大表哥能給我講講爹爹的事跡嗎？”

謝行之垂眼看，了頭發，淺笑道：“想知道？”

“想，好多事我都不知道吶。”

月發頂被他得有些舒服，耳廓不知不覺間染了一抹紅。

謝行之談起了條件，“那你先跟我講講，你們在揚州的事。”

月抿，現在世已經明了，那些瞞著謝行之的事好像也能說了。

出一個指節，“就說一點點。”

謝行之忽然抱起，坐在靠椅上，攬側坐于他膝上，手挽著細腰，大有讓就這樣說的意味。

月臉紅，他怎麼又這樣。

“因是‘罪犯’，爹爹從未過姓名，娘親總喚爹爹三郎。我們一家三口有間溫馨的小房子，門前有座小石拱橋……”

說起小時候的一家幸福的日子，月臉上滿是笑意，手跟謝行之比劃著。

開心的事說了，家破人亡的傷疤也在他面前揭開了。

謝行之看著，隨笑而笑，傷心了便攬懷，輕輕哄著。

聽說完后，謝行之履行承諾，也跟說了說他記得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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