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將膛料打，尚帶著熱意。

月依偎在懷里，哭得厲害，掌大的臉龐都漲紅了。

謝行之抬手，指腹輕輕拭去面龐的淚，作輕，多了幾分憐惜。

月吸了吸鼻子，從謝行之懷里抬頭，眼睫還垂著淚花，哭紅的眼眶盈了熱淚，在水霧朦朧的眸中看著近在遲尺的人，啜泣道：“謝世子，我冒名頂替并非是貪圖定遠侯府的虛榮，我只想那些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等一切塵埃落定，我便會離開侯府，離開京城，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打擾侯府的人。”

謝行之去淚的手指懸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眉眼間忽而染了一層冷霜，“你喚我什麼？”

嗓音如他此刻的眉眼一樣冷寒。

月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了的視線，看不清楚謝行之的神，但聽出他的不悅，然而覺得此時的稱呼并無不妥之。

“我與謝家并無緣關系，是冒名頂替姐姐才的侯府，如今將真相說出來，自知犯了錯事，欺騙了府上眾人，哪還跟與謝世子套近乎。”

月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哽咽的聲音夾雜著些許無助。

謝行之烏沉沉的眸閃過抹厲，往上勾出一抹弧度，冷得人發寒，宛如跌冰窖。

“好一個不敢套近乎。”

謝行之喃喃低語，冷著張臉拭去眼角盈的淚，沉聲道：“姑娘知進退，是聰慧的好孩子，知道撇干凈關系。”

周遭氣息沉降，月莫名發寒，尤其是謝行之這一番話，讓心里七上八下，拿不準他是真夸贊，還是別有深意。

眼淚收住了，月眼底一片清明，終是看清了謝行之冷沉的神，心里一，忽覺他這副模樣更讓人怯怕了。

謝行之一手虛虛攬著肩膀，一手把玩著的绦，冷聲道：“姑娘擔心揚州那邊相護，你人微言輕，一直不敢對薄公堂，便想讓祖母為五姑姑和故去的表妹主持公道，但你可知你們揚州的案子，歸揚州管，越級上告是要刑的。”

月稍稍岔開的思緒回到正軌，凝眸看著謝行之，疑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訴眼前的人，并不知曉這一茬。

謝行之眼底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將绦纏繞垂放膝上的手腕上，“祖母年紀大了，越級上告的酷刑是萬萬不的，姑娘這是將祖母往閻王殿推。”

隨著話音落下，纏住手腕的绦被謝行之用力一拉，又將手腕綁住了，月吃痛一聲，仿佛此時此刻正著他所言的越訴酷刑。

“我！”月急急說道，只希謝行之將绦松開，手腕綁著實在不舒服，“那酷刑我便是。”

月堅定說道：“只要能將壞人繩之以法，些皮苦沒什麼的。”

謝行之給那绦系了個蝴蝶結，將雙手手腕綁住。他皓白長指撥開襟，立領裳半褪至臂彎，纖纖玉頸沒了遮掩，玉頸上的新舊痕跡一覽無余。

謝行之眼眸暗了幾分，“姑娘以為只是打幾下板子這麼簡單？”

月眨了眨眼睛，疑道：“謝世子何意？”

脖頸沒了立領的遮掩，上的熱氣有地方散去，月頓覺涼爽，立領裳下是夏日里尋常的衫，同樣把子捂得嚴嚴實實。

謝行之斂了斂眉，凝著那纖纖玉頸，脖頸細得他一掌便能握住。

謝行之勾，淡聲道：“越訴笞五十，而后滾釘床。姑娘真能住。”

月睫輕，這兩項聽著便心驚膽寒。

“我！”

月重復說道，相比方才，這次語氣中滿是堅定。

“從決定給姐姐和柳伯母討個公道那刻起，我便知道這條路不好走。”

月哭紅的眼睛看向謝行之，真誠道：“謝世子，柳伯母和柳姐姐的死另有，既然您已經知道了真相，便請您為二人主持公道，將宋氏母繩之以法。”

謝行之極輕地笑一聲，“將人繩之以法，了了一樁心事，而后姑娘離開京城？”

月愣怔看他一眼，不然呢？在京城無依無靠，撒了彌天大謊，騙了所有人，自是無出現在謝家人面前。

謝行之冷聲道：“大理卿之職，掌邦國折獄詳刑之事，以五聽察其，一曰氣聽，二曰聽，三曰視聽，四曰聲聽，五曰詞聽。以三慮盡其理，一曰明慎，以讞疑獄，二曰哀矜，以雪冤獄，三曰公平，以鞠庶獄。凡諸百司所送案犯，罪至流、死，皆上刑部，覆于中書、門下。”【1】

“姑娘找錯人了，這兩樁案子不歸我管，也管不了。”

謝行之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月愣怔在原。

“往后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暫且就把姑娘當表妹。”

謝行之挽著腰，正聲道：“表妹討好祖母，我不手干預，便依著表妹的計劃來。祖母何時對五姑姑釋懷，何時便是表妹坦言的時候。”

“謝世子……”

月剛開口，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便被謝行之凌厲的眼神嚇得吞咽回去。

月抿，及時改口道：“大表哥可否幫我在外祖母那言幾句？大表哥是一眾世家子弟中的翹楚，外祖母引以為傲。”

柳伯母和柳婉星不是別人，是謝行之的姑姑和表妹，他聽后竟如此平靜，心里難道就沒有一波瀾？

“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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