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小縣城的街上，三歲的一手牽著娘親，一手牽著爹爹。

看見街邊有賣拔糖葫蘆的，有小孩賣了正在吃，眼饞也想吃。

“三郎～”

喊了聲爹爹，小娃的聲音小小的，聲氣的糯，指了指，“我也要吃那個。”

爹爹蹲下，手指輕輕刮了刮鼻子，寵溺道：“三郎是你的嗎？沒大沒小。”

小月笑了笑，“娘親就是這樣的。”

娘親臉上一紅。

小月小手環住爹爹脖子，撒道：“爹爹，吃嘛，就嘗一小口。”

爹爹笑著抱起，“爹爹給你買，咱買個最大最紅的。”

小月拿著拔糖葫蘆，看了又看還是舍不得吃，看了眼娘親，遞過去道：“娘親先吃。”

歡歡喜喜把糖葫蘆遞過去，娘親正準備吃，天忽然一暗，眼前一片黑暗，再睜眼時，爹爹和娘親都不見了。

坐在地上哭，那是五歲時的。

街坊小男孩搶的拔糖葫蘆。

“你搶人東西，還欺負人，我讓捕快抓你回縣衙！把你關牢里！”

柳婉星突然出現，那小男孩害怕地逃走。

“別哭了，”柳婉星牽起來，干淚，把剛買的拔糖葫蘆遞過去，“以后我給妹妹買，有我一份吃的，就有妹妹的。”

抱著柳婉星哭得一塌糊，再睜眼時，看著謝行之拿了串拔糖葫蘆。

他彎著腰，出的手似乎正要給眼淚。

月愣怔，趴著手臂看他，已經習慣了他突然出現在夢里。

眼眶的淚盈滿溢出，更顯楚楚可憐，月握住他懸在空中的手，啜泣求道：“大表哥，別用戒尺罰我，疼。”

“我下次小心，會看路的，別罰我了。”

謝行之詫愕，凝眸。

知道那些夢？

第18章

“世子？”

玉瓶玉盞摘花回來，只見姑娘枕趴在桌案上，淚眼盈盈地拉著世子的手，驚地下意識出聲。

月聞聲去，看見門口的丫鬟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夢。

目挪下，此刻正握著謝行之手腕。

月臉頰一熱，忙放手，了眼淚，起行禮，“大表哥。”

怯生生抬眼，男子面如常，瞧不出喜怒，應該是沒聽見的夢囈。

謝行之薄輕抿，將手中的拔糖葫蘆遞給。

月愣怔，他這是特地走一趟來找？

“謝謝大表哥。”

月接過，竹簽末端還有他握過的余溫，暖暖的。

謝行之沒有離開的意思，月有些局促，垂頭盯著手里與印象中一模一樣被糖包裹的糖葫蘆。

咬了一小口，酸酸甜甜，還是和印象中的味道一樣。

淺淺笑了笑，小口小口吃著。

謝行之垂眼看，不自覺揚起一抹淺淡的笑。

“就這麼喜歡吃？”

謝行之低喃道，怎跟個小孩一樣，用甜食一哄就高興了。

月眨眼看著他，里慢慢嚼著酸甜口的山楂，等咽下去后，才搖頭道：“我看見它，便想起了爹娘，讓大表哥見笑了。”

五姑姑？

謝行之腦中是張模糊的臉，他試著從表妹的面龐中去尋五姑姑的影子，但怎也沒尋到。

可是表妹這張臉，又莫名悉，這種覺大抵便是割舍不斷的緣關系吧。

不過糖葫蘆，也讓他憶起位故人。

謝行之輕笑出聲。

“大表哥笑什麼？是不是我臉上沾了糖漬？”

月慌張了t角，不放心地跑到銅鏡邊仔細瞧了瞧，發現邊沒有糖漬后，緩緩松了口氣。

“笑小孩子。”

謝行之看見轉的神疑，坐下說道：“笑那個曾經被人用糖葫蘆哄的四歲小孩。”

月慢慢反應過來，抿淺笑：“原來大表哥小時候也沒逃過這些哄人的法子。”

還以為大表哥從小就讓人省心。

察覺到大表哥的目投來，月低下頭，張之下咬了一小口糖葫蘆，雪腮鼓。

謝行之看著，長指緩緩輕點桌面，若有所思。

從皎月閣出來，謝行之回了鷲梧院。

他站在水榭亭中，抬頭著繁花簇簇的一方。

那高高的閣樓掩映在花團錦簇中。

謝行之凝閣樓一角，和煦的春風徐徐而來，吹他袂，那被表妹抓握過的手腕，微微發燙。

一閉眼，盡是夢中表妹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

一直以為是他了表妹，沒想到他們竟做了同樣的夢。

謝行之斂眉，夢里的表妹時而憐乖順，時而又大膽。

究竟是想躲，還是想奪？

亦或是連自己也沒想清楚，搖擺不定。難怪最近表妹的接近收斂了許多，他確實罰狠了。

謝行之角輕揚，指腹按了按尚有余韻的腕子。

“長兄！長兄，我有事找你。”

謝沅的聲音遠遠傳來，似乎是有急事，“正德，我長兄在哪兒？”

謝行之從水榭亭里出來，謝沅風風火火停下步子，“冒冒失失的，發生何事了？”

謝沅緩了緩氣息，嘿嘿一笑，“倒不是驚天地的大事。”

他上前，站到謝行之后，討好地肩膀，“長兄難得有空，我許久沒看長兄舞劍了，今日長兄便指點我一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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