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對楚太太心懷尊重,不忍心繼續扮欺騙下去。
想著兩天之后,懷川的事兒也該塵埃落定。
到時候,向家人公開分手的事兒,楚嶼君則負責楚家那邊。
等到兩人快速劃清關系,以后再見到楚太太,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尷尬了。
沒料想楚嶼君怕刺激到楚太太,不許年前公開。
“其實,阿姨昨天晚上就已經察覺出什麼,再編排謊言欺騙下去毫無意義。”不贊同楚嶼君的想法。
“你不說,我不說,察覺出來又怎樣?”楚嶼君投向的目帶了嘲諷,“這種欺騙有沒有意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媽剛出院,我不想被我們分手的事兒給氣到。”
宋瑾還想反駁,手機來電響起,看到是喬晚,立馬點了接聽鍵。
喬晚說,懷川這邊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去火葬場了,讓趕過去。
急忙應下,退出通話界面,掃了眼側的楚嶼君,“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楚嶼君猜到是懷川的事兒,本想一起過去搭把手,但瞬間想到了那個被做掉的孩子,立馬在原地止步。
一年多的耳鬢廝磨,掏心掏肺都沒能暖熱的心。
如此絕的人,再糾纏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宋瑾來到住院區16層,還沒靠近9號病房,就聽到徐藍歌的哭聲。
喬晚正站在門口,沉著臉,眼圈是紅的。
“懷川呢?”宋瑾上前問道。
“在病房,讓徐藍歌與孩子做最后的道別。”喬晚話音中著濃濃的悲傷,“糖糖,我看不得這個,就不跟你們去火葬場了。”
“我會陪著懷川,您放心吧。您昨晚就沒睡好,回去補個覺。”宋瑾第一次見喬晚如此消沉,建議盡快離開,停止神耗。
“等你們離開,我再走。”喬晚不放心。
懷川還不滿二十二歲,就經歷了如此慘烈的變故,這個做媽媽本無法置事外!
宋瑾不好再勸,七八分鐘后,懷川在兩個保姆的陪同下走出病房。
最后出來的是兩名醫院的工作人員,其中一個,臂彎中抱著個干凈的紅襁褓。
宋瑾自然知道襁褓中是什麼,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此時的喬晚比宋瑾還張,雙手絞在一起,盯不遠的紅襁褓,言又止。
二十分鐘之后,宋瑾跟著懷川幾人上了一輛黑的商務車。
車子疾駛,一個多小時的行程沒有任何人說話。
幸好宋瑾坐的是臨窗的位子,把車窗半開,凜冽的寒風襲來,心中的郁悶和抑才有所緩解。
到了火葬場,宋瑾發現宋津南和季天早就在大廳門口等著了。
宋津南一凝重的黑系,半灰半白的發被寒風吹得更顯滄桑。
宋瑾上前與他們打過招呼,幾人再次陷沉默。
孩子很小,火化的時間很短,骨灰盒被火葬場工作人員送出來的時候,宋懷川的一直在打,雙腳站立不穩。
幸虧有人在兩側攙扶,才不至于摔倒。
從火葬場出來,宋懷川和宋津南季天等人直接去了機場。
宋瑾回到住所收拾好行李,跟著喬晚一起去機場與他們會合。
宋津南這二十年在生意場順風順水,個人資產每年都在翻倍往上漲,幾年前就買了私人飛機和豪華游艇,只是一家人都低調,出行沒怎麼用過。
徐藍歌生下的雖然是個沒名沒分的死胎,但總歸是懷川的孩子,是宋家的后代。
孩子沒出母就沒了呼吸,已經夠可憐,宋津南和喬晚一致決定要給孩子一個面。
自家的專機接回老家,以懷川長子的份葬進宋氏墓園,土為安。
下午兩點半,飛機在江城落地。
宋家老三宋明之聽說宋津南要把一個夭折的孩子葬進墓園,一開始還憤憤不平,給宋津南打電話沒表示出心的不滿,就被懟了一頓。
墓園是宋津南掏錢買的,每年也是宋津南出錢雇人在打理、維護。
宋津南直接對宋明之撂下狠話,“你真要接不了,百年之后讓你的兒子兒為你另尋墓地,別進我花錢買的墓園。”
宋明之聽到這兒,立馬老實了。
江城現在風水好的墓地也是寸土寸金,他可沒有那個閑錢!
宋津南和喬晚都不喜歡徐藍歌,對這個孩子卻很上心。
下葬之前,特意請了江城最口碑的風水大師,在墓園選了個不錯的位置。
下葬的時候,請了普寺的和尚來超度。
宋津南一家四口,親眼看著孩子的骨灰盒下放到挖好的墓。
最悲痛的是宋懷川,有好幾次差點昏倒。
喬晚不希懷川再景生,當天下午,一家人就回了港城。
宋津南和喬晚都停止了工作,在家陪著懷川。
到港城的第二天是臘月二十八,宋懷川把承諾給徐藍歌的大額經濟補償轉了過去,又委托律師辦理了幾套房產的過戶手續。
等辦理完這一切,宋懷川撥出徐藍歌的電話。
鈴音唱到快要結束,才聽到徐藍歌有氣無力的“喂”了聲。
“錢已打你的賬戶,幾套房產也已過戶到你名下——”宋懷川做了個深呼吸,“我們兩清了。”
“兩清了。”此時的徐藍歌十分清楚自己的境,出一抹苦的笑。
沒有孩子傍,又失去了子宮和宋懷川的,能抓住的只有宋懷川的施舍!
死胎,大出被切掉子宮完全是因為任。
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宋懷川真要一分錢不出,也沒辦法。
沒想到,在提出大額經濟補償的時候,宋懷川毫不猶豫應下。
宋懷川,是第一個真心過的男人。
以宋懷川的份和地位,明明可以選擇更好的孩子,卻偏偏認定了。
宋懷川,但這份一開始就摻雜了利用。
因為,從小到大的長環境,令事事為己,對任何人都不會輕易出真心。
等到失去一切,宋懷川還心甘愿補償的時候,才驚覺——自己從始至終一直在虧欠宋懷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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