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對楚嶼君是發自肺腑的信任，聽到他要去喊醫生的時候，立馬跟著小助理跑進急診室。

徐藍歌的大出明明已經止住了，馬上就要結束觀察回到普通病房，卻又開始大出！

整個16層，也就三個急診室，徐藍歌占了一個，宋懷川占了一個。

羅醫生很快帶著幾名醫生護士來了，立馬把宋瑾和小助理攆出診室。

急診室的門再次關閉。

很快，就有護士來送漿，宋瑾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宋小姐，藍姐——下忽然出了很多，把床單——床褥都浸了——”小助理嚇得已經快結了。

今天發生的事，已經挑戰了宋瑾二十多年的認知極限，此時的，滿腦子都是徐藍歌下那灘猩紅的，連半點獨立思考的能力都沒有。

不停地看著手機屏，希喬晚快些趕過來。

楚嶼君也已站到側，“懷川不該把早就死掉的孩子、放到徐藍歌面前。產婦產后緒激，會引發子宮收不良、導致管破裂，出現大出。”

“現在說什麼都遲了。”宋瑾頹敗地嘆氣。

“聽天由命吧。”楚嶼君語氣平靜，“如果出量很多，醫生十有八九是要考慮切除子宮的。”

“藍姐連剖腹產都不做，才不會同意切除子宮！”小助理憤憤不平地了句。

“切不切子宮，由不得徐藍歌。”楚嶼君冷呵，“如果讓徐藍歌在活著和子宮之間二選一，你說會選什麼？”

小助理被懟得面紅耳赤，小聲嘀咕：“藍姐的命才沒有那麼遜。”

“徐藍歌的命本來不遜，但懷孕之后一點點把福氣作沒了。”楚嶼君毫不留地嘲諷。

小助理垂下眼簾，帶著哭腔道，“藍姐是個可憐人，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只有媽媽。媽媽弱無能，本不能護佑藍姐！藍姐能依靠的只有宋，可宋又拋棄了藍姐，找了新的朋友——”

“別再顛倒黑白了，徐藍歌沒有你說的那麼懦弱無辜。如果不是耍心機，本不會懷孕，更不會生出這些事端。”

楚嶼君厲聲打斷了小助理。

小助理說不過楚嶼君，索躲去別。

宋瑾激地看向楚嶼君，“謝謝你替懷川說話。”

“實話實話而已。”楚嶼君從兜出盒煙，出一支在手中把玩。

宋瑾不喜歡煙味兒，嫌棄問道：“都戒掉了，怎麼又起來了？”

“心煩，無聊，痛苦。”楚嶼君聲音中著戾氣，并沒有把煙放到邊。

宋瑾的目落在閉的急救室門上，默默祈禱，希老天爺一定讓徐藍歌度過當前這道坎兒。

楚嶼君此時與宋瑾相距咫尺，宋瑾忽然想到了那個被做掉的小東西，愧疚和自責縈繞在腔，上不來，下不去。

為了轉移自己的負面緒，挑起另一個話題，“待會兒，我準備去探一下楚太太。”

“不必了。我媽沒有這個福氣。”楚嶼君聲線清冷得駭人，說完頭也不回進了電梯間。

宋瑾有種被打臉的既視，小聲罵了自己一句：讓你多！

“徐藍歌怎麼了？”

懷川忽然從隔壁急救室扶著墻壁，跌跌撞撞跑出來，探尋地看向宋瑾。

“羅醫生他們已經在對徐藍歌進行醫治了，你不用擔心。”宋瑾急忙去扶懷川，沒有說徐藍歌又大出了。

懷川被護士打了一支含鎮定的針劑，依稀聽到徐藍歌小助理的哭喊聲，猜到出了事，便扶著墻巍巍走出急救室。

“說，徐藍歌又怎麼了？”懷川發現宋瑾的目在閃躲，看向幾米開外正低頭啜泣的小助理。

小助理不假思索地據實相告，“藍姐抱著沒有呼吸的寶寶哭個不停，哭著哭著下就開始出，把床褥都染了——”

宋懷川的臉越發蒼白，開始輕。

宋瑾扶住他，勸道，“醫生已經在救治了，你心急也沒用，坐下與我們一起等結果吧。”

懷川跌坐在就近的休息椅上，目幽沉的如同一口古井，誰都看不清里面藏了什麼。

等待是漫長且煎熬的。

一個護士打開急救室的門，手中還拿著手風險單，問：“九號病房的產婦家屬在嗎？”

“在！

宋瑾，懷川和小助理異口同聲。

“產婦出現二次大出，出量比第一次要大，輸進去的漿很快就從子宮流出來。經過幾位醫生會診，決定對產婦切除子宮，家屬馬上簽字！”

宋瑾和小助理愣神的時候，懷川已朝護士手，“我來簽字。”

“你是產婦的哪位直系親屬？”

護士急著拿到簽字的風險告知單，好讓徐藍歌馬上進行手，主把告知單和筆遞向懷川。

懷川想了想，“我是產婦的前男友。”

“前男友不是直系親屬，配偶，父母、子才是。你沒有簽字的權利。”

護士抬手把告知單和筆攥在手中，目從宋瑾和小助理上一掃而過，“想必產婦的直系親屬沒來。”

“所有家人都在港城，你們還是事急從權吧。”宋瑾提議。

護士也很焦灼，現在耽誤一分鐘，就等于把徐藍歌往死路上又推了一把。

“既然這樣，那麼我們只能按照急況來理了。本著生命至上的原則，讓幾位主治醫生替家屬簽字，立馬手。”

護士匆忙折返回急救室。

急救室與無菌手室有專屬通道，幾分鐘之后，因為流過多而昏厥的徐藍歌被推進手室，進行子宮切除。

宋懷川面無表，一顆心就像被什麼給掏空了。

他做夢都沒想到，與徐藍歌的會以這種慘烈的方式畫個句號！

曾經幻想過很多次，等孩子出生，會不會與徐藍歌爭搶孩子的養權？

現在，孩子生出來了，是個死胎不說，徐藍歌還失去了子宮。

雖然他對徐藍歌由生恨，但這種結果本不是他想要的！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控著他和徐藍歌的和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