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松口了。
燕元角微微勾起,目落在手中的玉佩上。
他命在外巡查,路過照州,特意讓人制了一枚玉佩。
照州的玉是極好的,質地輕又通。
他腰上這枚便是照州的玉。
如今他手中又制了一枚,這枚與腰上是一對的。
等回去就送給他。
他幾乎已經能想到,他拿著玉佩驚訝又錯愕的神。
但他已經松口了,他想,他不會拒絕。
這樣想著,燕元眼中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而此刻被他惦念的人,正跪在太極宮的殿外,聆聽驅逐出京的圣旨。
宮里人員混雜,對他投來或是鄙夷,或是厭惡的眼神。
仿佛在說就是這個人勾搭壞了太子。
他就是個天生下賤的賤種。
實際上,沒人比江啟文更清楚自己的份。
也沒人比太子更清楚他是一個間諜。
他一開始進東宮,甚至是抱著陷害太子的心思去的。
可如今……
好在陛下已經下旨,將他驅逐出京。
若是再待在東宮,在太子邊,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守住自己的那顆心。
只是……答應太子殿下一起的小年夜,算是要失約了。
*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下午才停。
晚上不算圓滿的月亮高高升起,小年夜是不人團聚的時候。
但此時一向寂靜的山谷中,卻傳來了車隊的馬蹄聲。
燕元騎在馬上,寒風如冰刃般劃過臉頰,他心里只有一個目的趕往京中。
他長相朗,與弟弟們相比,他長得更像建崇帝,堅毅的五,劍眉鬢。
可這樣英氣的兒郎,竟然也有的一面。
從庸州趕來,他已經不眠不休干了兩日了,今日是小年夜,他和江啟文約好見一面。
這里離京都剩下一個時辰的馬程,應該可以趕到。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會在快到京都的云松澗遇到燕昌。
近年來,燕昌越來越放肆,屢屢在暗中使絆子,還勾結群臣,竟有取他而代之的想法。
這讓他惱怒不已。
連江啟文……
這不重要,江啟文是被迫的。
是燕昌太過混蛋。
燕元子直,看到燕昌的時候,他甚至懶得寒暄,連馬都未停就要過去。
卻被燕昌給堵在路中間攔了下來。
“大哥這麼急干什麼?”
燕元不理他,驅馬想要繞過他。
燕昌卻沒有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連忙開口。
“大哥這麼急,難不是急著去找江啟文?”
江啟文這個名字被提出來他并不驚訝,畢竟朝朝外都知道他喜歡這個男人。
可他不喜歡這個名字從燕昌里出來。
燕昌一如既往的惡心,令人厭惡。
聽到這個名字從他里說出,燕元生理的蹙起眉頭。
可他也隨之停了下來,他今夜為何會守在這荒山野嶺間,還提起江啟文?
冰冷的目朝燕昌看去。
燕昌察覺到燕遠回頭,極輕的笑了一下。
“大哥急什麼,江啟文已經被阿爹死了,你現在回去,也見不到他。”
死?!
燕元瞳仁猛然,連渾的都繃起來。
他來不及細想,翻下馬,上前死死的揪住燕昌的領子。
“你說什麼?!”
領被狠狠揪起,燕昌覺自己都快有些不過氣了。
但他卻并未因燕元暴地舉而生氣,反而是勾笑道。
“江啟文已經被阿爹給死了,都是為了太子殿下呢。”
“看來殿下就算跟阿爹再親,在阿爹心中,太子殿下的【喜歡】還是比不過一個【合格的太子】讓父皇滿意。”
“你胡說!”
燕元一拳打在燕昌臉上。
他力氣大,燕昌覺耳邊嗡的一聲,便不自主的后退兩步,差點倒在地上。
這會兒,那種萬年不變的虛偽面容上,才出一鷙。
“大哥不信可以進京去問阿爹。”
“看看阿爹是不是這麼想的。”
話音未落,玄男子已經翻上馬,朝云松間深而去。
厚厚的雪地上,能清晰的聽到“咔噠咔噠”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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