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又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還好謝昭華不燕淮，不然倒是讓他這個弟弟學了。

想到這兒，他心中又松快幾分，雖然他不是，但他們也都不是，誰都沒能功。

他說了一大堆，有些了，拿起桌子上說的茶盞輕抿一口，琢磨著燕淮今日的目的。

最后他放下茶杯道：“既然你已經查出此事，那我便保證不再害你跟你的那位太子妃。”

“從此你走你的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也算兩清了。”

看著兄長這副篤定不會拿他怎麼樣的樣子，燕淮忽然些想笑，抬頭問。

“孤從未主害過兄長，怎麼能算兩清呢？”

燕昌聞言，不甚在意地看了燕淮一眼。

“那你想怎麼樣？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人都已經被本王給了結了，你沒有證據。”

“或許……你想告訴阿爹？”

“那你這不陷害兄長的名聲可要毀了。”燕昌譏笑道。

燕昌說罷又看向自己這位弟弟，他依舊神冷清，緒上依舊沒有多大的起伏。

可他這種淡淡的樣子，卻總是讓人有一種他掌握全局的錯覺。

這種覺實在讓人不喜歡。

他將手中的茶盞轉了個圈，打算再抿一口，卻忽然聽到燕淮吐出三個字。

“江啟文。”

燕昌抬頭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江啟文沒有死。”

燕昌一愣，問：“那又怎樣？”

當日建崇帝讓江啟文出京，他便姓埋名真的出京去了。

這麼些年他也不是沒有找過，可茫茫人海，想找他如大海撈針一般。

若非江啟文親自尋來，即便是燕淮也沒那麼容易找到。

可他又不傻，怎麼會自投羅網呢？

燕昌笑著又抿了一口茶。

卻聽燕淮道：“他主來找了孤。”

燕昌手指一頓，面上閃過一詫異，反駁道。

“不可能。”

“當日，他可是阿爹和大哥的導火索，回來只有死路一條。”

他說完，急迫的想從燕淮臉上找到答案。

可燕淮卻抬起頭，靜靜的看著他，像是注視著腳下的螻蟻一般。

那種被控的覺又浮現出來。

燕昌握拳頭，提高聲音。

“不可能，即便你真的找出來他，他也不可能供出本王。”

“他當年可是本王派去大哥那里的細，要是他供出本王來，他也得死！”

可燕淮卻依舊沒有回答他，看向他的目愈發幽深。

被俯視的覺更加明顯，他竟有一種自己是案板上的魚，任燕淮宰割的覺。

無聲的沉默帶來沉重的迫，燕昌腦子里有弦被地繃直。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拉越，冗長的沉默后，燕昌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地盯著燕淮。

“他為什麼會去找你？”

“難道他不怕死嗎？”

隨后他又強行讓自己鎮靜下來，他手心里全是汗，僵笑著試探道：“難不他也著大哥，是來尋仇來的”

燕淮垂下眸子，算是默認。

一瞬間，燕昌腦中閃過數百種可能，他面容忽然變得驚恐起來，上前想一把抓住燕淮，卻被燕淮利索的躲開。

他撲了個空，心中愈發不安起來。

“你不會告發為兄的是吧？”

“你可是要裝的友善和睦的！”

他試探著，一邊看著燕淮的表。

到這時，燕淮才看著自己面前這位狼狽的兄長，緩緩道。

“這件事，孤已經通報給了阿爹，相信一會兒，就有人來接你。”

像是湊巧似的，亭外忽然有下人來報。

“齊王殿下，陛下請您進宮。”

接著，燕昌臉上浮現出從未有過、怎麼也不下去的驚恐。

*

燕昌被帶走了。

燕淮看著燕昌離去的影沉默了許久。

按理來說，燕昌算計他這麼些年，還害了大哥，查出一個讓他不能翻的真相，他應該是松快的。

可他此時，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像是心思的一塊大石頭被抬走，卻又上了別的重

這時，有一個男人人出現在涼亭里。

他并不算高，形瘦弱，一副文弱的書生氣，給人一種干凈、舒服的覺。

可眼下，他的眉眼間卻被籠罩著哀愁，他走到燕淮邊，輕聲說。

“多謝殿下讓草民得知真相。”

他低著頭，燕淮并不能看到他的表，卻能從他的聲音中聽出沉重的覺。

燕淮看著他，稍微轉了一下桌子上的茶盞，問。

“你打算怎麼辦？”

“請殿下將小人送宮中，面見陛下。”

他的聲音和他這個人一樣干凈、溫潤，但卻又著堅定。

燕淮看了他一眼：“證據孤已經掌握了不，讓陛下相信不是問題。”

“你要是去了……怕是會沒命。”

他停了一下，似乎微微垂下眼睫，又道。

“小人知道。”

“可前太子卻為小人做了那麼多，小人總應該做些什麼。”

著眼前的男子，燕淮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開口。

“孤知道了。”

“至于你的心愿……”燕淮看向他，“孤會做到。”

低著頭的男子猛然抬頭，他眼中像是有淚，又有些歡喜的說道。

“那就多謝殿下了。”

燕淮點點頭，不再說話，讓林煜領著他進宮了。

外頭的天氣上午還好好的，可這會兒卻沉了下來，層層黑云得人不過氣。

燕淮抬頭看向窗外，這個新年，注定是過不好了。

*

燕昌到太極殿時，已經是傍晚了。

烏云翻滾咆哮著，比下午還要濃重，又有狂風掠過，讓人的心境不自覺的沉重幾分。

他站在太極殿前等候建崇帝召見，盤算著一會兒如何栽贓燕淮，說他為了太子之位要陷害他這個兄長。

燕淮雖說找到了江啟文，可誰知道他是真找到還是假找到。

萬一是他詐自己呢？

恍惚間，他看見一個悉的影進殿，他愣了幾息，發現竟然真的是江啟文。

那個窮書生。

一陣寒風掠過，燕昌覺自己渾的都要凝固。

他要如何面對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