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的十二月，初雪降落，比往年提前了半個月左右。

周妄才出機場，就收到老爺子住院的消息。

往醫院趕的路上，周母給他打來了電話。

話里周老爺子戰友探，帶了孫過去，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周妄應聲，表示心中有了數，手掌里的手機翻轉，硌到了指節，上面的尾戒冰涼，推開車門，寒風呼嘯撲面而來。

二十天的時間，京北變了時節，而他與蘇念從山莊分別后，再也沒見過面。

VIP病房里，老爺子神不像是生病的，還沒等周妄詢問私人醫生病因，老爺子先一步開口，“汪家那筆生意，負責人不是汪家老大？”

自從周氏集團到周妄手上后，老爺子只在季度末查看報告，大事小事給周妄去辦他很放心，可這次沒想到周妄居然和汪晟這個混貨做生意。

汪家老大還算明，這汪晟算個什麼東西？項目失敗還不是被人看周家的笑話？

“汪家有意讓汪晟接手子公司，這也是汪家大哥的意思。”周妄規規矩矩回答。

只聽到老爺子一聲嗤笑，聲音并不大，周妄卻明白其中的含義。

因為汪晟的出，不彩。

世界上沒有不風的墻，有些事做了就會被人知道，周老爺子手眼通天，自然了解汪晟的世，甚至比周妄知道的更早。

周老爺子最看中名聲，對于汪家丑聞持以嗤鼻態度，周妄同汪家小二朋友已經是老爺子容忍，如今扯進生意場，老爺子眼神示意他，趕停止這荒唐。

周妄下外套，遞給等在一旁的書，接過書手里的項目報表，打開利潤頁，展開在老爺子面前。

“項目剛開展，停止倒是不難，可京北中論資歷、本事、背景，除了汪家也就只有南邊的陳家了。”周妄故意提起。語氣頗有些為難的意味。

老爺子一輩子被奉承過來，就樹了陳家一個敵，據說兩人年輕時就不對付，這麼多年，京北地界面都是互不搭理的。

可誰也不給對方下絆子，甚至有人揚言要整治陳家，都是周老爺子出手擺平的。

果然，老爺子一聽見這話，立馬轉了話鋒，“既然是汪家的意思，咱們做個順水人也未嘗不可。”

“私人醫生前幾日的檢查結果顯示一切正常，您這是哪里不舒服了？”周妄為小輩，給在座長輩各倒了杯溫水，

“早上下樓梯的時候眼花，做了一套檢查，也沒查出來什麼，我看呢，就是你小子沒家，讓我惦記的。”

老爺子話都這麼說了，周妄哪里還能不懂呢，小心的應著，說是自己不對，老大不小還要爺爺心。

禮節方面，周妄從小便懂得規矩，所以在老爺子撮合他和那個姑娘的時候，周妄只用工作忙為理由，沒有直接拒絕。

“有什麼忙的？眼下離年還早著呢，京北沒幾個項目要收尾的，你得空就陪晴晴去逛逛，前些日子你爸媽說，你建那座山莊不錯，我看就去那吧。”

“不行。”周妄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口而出。

那里是專門為蘇念打造的，蘇念才是主人。

“爸，山莊冬季風大，人小姑娘哪里會喜歡？我看不如在京北市區逛逛，也安全不是？”周母上前打圓場，

周妄向來不忤逆老爺子，看來當真是深了蘇念，周母心中嘆息，若是那孩子家世強上個一分半分，兩人也不至于到現在模樣。

“晴晴，你想去哪里？”老爺子看著老戰友的孫，滿眼的滿意。

丫頭也是個乖巧的，只微笑點頭，“都聽周妄哥的。”

“他就是個不開竅的，對兒家的心思可不清楚。”周老爺子這話把周妄的底了出來，

不懂兒家心思，沒有花邊新聞，鶯鶯燕燕更是談不上，連朋友都沒過。

老戰友順水推舟問話，“呦，你這孫子這是從來沒談過？”

“他這小子我還不知道？一門心思做生意，十幾歲就在周氏里打下手，上大學以后更是讓我放心把整個周家到他手里，沒讓我過什麼心，比他這個爹可省事多了。”

周父在一旁聽到自己的名字，低頭咳嗽了一聲，盡量低自己的存在。

“小妄啊，你真沒談過啊？”老戰友明顯打趣，

周妄不想糊弄過去，明明是他打個岔就能過去的事，卻偏偏子拗上了勁兒，“談過一個。”

聽到這話，周老爺子的臉明顯變了，眼神鋒利如同劍刃，周妄的一舉一向來在他眼皮子底下，從來沒有瞞過他的，

怎麼談這麼重要的時候，他為長輩不知？

等到送走客人，老爺子讓閑雜人等都出去，用十分正的語氣問話:

“什麼時候。”

“六年前，我和您因為柳家的事吵起來，從家里搬了出去，遇到了一個孩，人很好，我追的。”

“什麼時候斷的？”

“三個月之后。”周妄吸了一口氣，“出國了，我們就分手了。”

之后的事，周妄沒說，老爺子只當那姑娘在國外定居。

“怎麼沒和我說過？”老爺子不希周妄對自己有。

“不歡而散也不是什麼高興的事，再說那時候柳家的事鬧得大的，我理長時間，沒找到機會和您說。”周妄盡量措辭嚴謹，

“聽說柳家丫頭訂婚了，你也抓點，別被秦焱和汪家小二搶了先去。”老爺子沒再追問，畢竟是六年前的事了，只要現在周妄乖乖聽話聯姻，他便不再追究，就當年輕人胡鬧了一場，誰還沒年輕過呢。

周妄父親年輕的時候，可比周妄混賬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