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允在工作室，按照的習慣，重新整理手提箱里的文件時，意外地發現一封陳舊到有些發黃的信件，信件上簡單地寫著三個字，“致智允”。

信件沒有被拆開過的痕跡，李智允看見悉但因為寫信人的虛弱無力而顯得潦草雜的字跡，心臟發沉發，用小刀小心翼翼地拆開信件，里面只有一張寫著幾行文字的信紙。

“我的智允，你從不是怪。

你的存在，對我是一個永久的奇跡，你給我平凡庸俗的生活增添無數絢爛的彩。

病痛讓我深覺生命短暫，時間如同夏天的飛鳥，來去匆匆。

我們終有一別，我的智允，請不要悲傷，你離開了我，勇敢地去走你自己的路吧。

你的外婆。”

最后幾個字，字跡斷斷續續，模糊到難以辨認，可見寫信人如風中殘燭，不久于世。但李智允總有一眼看清外婆字跡的本領。

作麻木地收起東西，戴上帽子、墨鏡和口罩，在樓下攔住一輛出租車，給司機報地址時，到發啞的嗓音幾乎說不出話，艱難地說完那一串地址。

司機有點奇怪地回頭掃視了一眼乘客，凌晨五點多，打扮奇怪，懷里抱著一個有點古舊的手提箱。

不過目測是位形瘦弱的，在娛樂公司附近打車，地址又是富人居住區。

“看來是藝人病。”不怎麼關注娛樂圈的大叔搖搖頭，低聲吐槽。

此時，城市還未蘇醒，路邊只有昏黃的燈，線過車窗，打在李智允的側臉，隨著行車的軌跡，不斷變化著倒影。

目無神地凝視天空，幽藍的背景里，月牙從未有過一一毫的變化，如同外婆離開的那天，冰涼徹骨，一陣寒意從脊髓泛出，讓忍不住發抖。

死亡，對年的李智允來說，很近也很遠，長時間跟外界沒有任何聯系，就像被一堵玻璃墻隔開，周圍的事或模糊不清，或失去彩，但記憶卻無比清晰。

覺靈魂飄在外面，在外部看著自己上發生的一切，仿佛怪，沒有，也沒有表。

外婆看見的第一眼，就抱著哭泣，但只覺得奇怪。

長達一年多的持續治療，李智允才逐漸真切地知到那堵玻璃墻外，有人正著，如同午后的暖，平淡安詳的幸福。

但外婆的離開，讓第一次切切實實地到恐懼，想，原來害怕的不是死亡本，而是被心之人拋棄的覺。

沒有人會包容怪異另類的舉，沒有人聽說言不達意的龐大創傷、痛苦，沒有人知道害怕月牙、害怕做夢、害怕酒瓶破碎的聲音。

遲來的巨大痛苦一擁而上，似利劍，撕碎攪爛的心，李智允咬住，捂著劇痛的心臟，無聲無息的崩潰中，淚水打了布制的口罩。

有時候，李智允也不知道，是生病時沒有緒知更好，還是治愈后呼嘯襲來的悲傷絕更好。

快到目的地了，司機通過后視鏡，看見后座捂著口，四肢微微蜷的客人，憂心詢問道：“乘客，你還好嗎？”

墨鏡擋住了李智允通紅的眼睛，用沙啞低沉的聲音回答：“我還好。”

出租車停在公寓的大門外，李智允刷卡付錢后，提著箱子下車。司機看著長款黑大的瘦削背影消失在視野中，松了一口氣。

電梯里，李智允摘下的口罩和微微潤的圍巾，墨鏡下，通過電梯里的鏡子，看見滿是紅的眼球。

電梯來到16層，“滴”的清脆聲音，驚醒了門口等待到睡著的人。

李智允一出電梯，就看見田玖國站在門口，舉著一束玫瑰，笑容燦爛地跟道賀：“智允，生日快樂。”

李智允沒有理會花束，而是地抱住他：“玖國呀，請好好活著吧。”因為我不想再做留下來的那個人了。

“欸？”田玖國有些不知所措，但被抱住又覺得驚喜，他的手在李智允后抬起又放下，猶豫著是否抱住。

等他決定把手放在李智允腰間時，李智允已經松開手，低頭用指紋開門，同時問道：“你不會傻乎乎地在這里等了一晚上吧？”

“啊，沒有，只是一小會。”從李智允直播結束，他就上樓來門口等著，等到睡著的田玖國心虛地移開視線。

“是嗎？”李智允不相信，田玖國撒謊的痕跡太明顯了。

嘆氣，把田玖國的手按在門上，錄他的指紋信息：“下次進屋里等吧。”

喜滋滋進門的田玖國這才注意到李智允的嗓音不對，但他只以為是直播時間太長，說話太久造的輕微沙啞。

背對著他的李智允，手上的手提箱格外顯眼。

田玖國知道團隊的姐姐們送的禮，疑：“智允，你手上是什麼？還有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呀？”

“我大姨從國回來，這個算是送我的年禮。”李智允把箱子放在地上，人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不想被朋友發現眼睛的異常：“我外婆留給我的東西，大姨一直幫我保存著。”

田玖國坐在沙發下的地毯上，好奇地問道：“很多東西嗎？”

“嗯。”是代每件品的價值、來歷和過戶手續就用了幾個小時。

李智允大概估計：“大概能買下你或我所屬的公司吧。”

手上的房產和地皮幾乎都集中在首爾三大富人區--清潭，城北和漢南，還有韓國幾大頭部公司的權分紅，不算價值不菲的高級珠寶，僅房產的價值買下JYP或Big Hit估計都綽綽有余。

田玖國震驚地瞪大眼睛，恭敬地遠離那個手提箱。

缺錢的時候，李智允做過很多工作，不管是刷碗工、網吧前臺、游戲代練，還是游走在灰地帶的槍手。

當用自己的能力掌握生活節奏的時候，突然發現，原來一直很有錢，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錢。

真奇妙，李智允覺生活仿佛在諷刺，啊，好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