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過后,劇組準備拍攝,地點是在當地的一家小酒館里。
劇本里,這是盛開和孟盡優時隔十年相逢的場景。他們按照在網上的約定,在一家小酒館里見面,信不是花,或者是一支筆,而是一首歌《My Love》。
寧熹看劇本的時候,還特地放了這首歌,是許多人學生時期的歌曲,Westlife的作品陪伴了許多人的青春,也包括寧熹。
寧熹飾演的孟盡優在這場戲里,坐在小酒館靠窗的位置,百無聊賴的等著網友,心中滿是疑,對方怎麼會拿一首歌作為信,這信又怎麼兌現。
正想的迷時候,不遠的小舞臺響起了樂隊的伴奏,悉的前奏將拉回了現實,也將的目拉到舞臺中間的人上。
一個清瘦的男人半坐在吧椅上,前架著麥克風,前抱著吉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弄著琴弦,清冽的嗓音低出歌聲。
那個人是盛開。
居然是他。
仔細數來,兩人有十年沒見過面了,他的歌聲似有魔力,有著形的繩索牽引著孟盡優站起來,又本能般的向他靠近。
小小的,慢慢的,一步一步向小舞臺靠近。伴著他的歌聲,還有眼前因放大而愈加清晰的面容。
-
And oh my love
I’m holding on forever
Reaching for the love that seems so far
So i say a little prayer
And hope my dreams will take me there
Where the skies are blue
To see you once again my love
Overseas from coast to coast
To find a place l love the most
Where the fields are green
To see you once again my love
-
腦海里逐漸浮現出模糊的畫面…
盛開:“孟盡優,你為什麼喜歡這首英文歌。”
孟盡優:“因為歌詞的意境很好,算了,你又不懂。”
盛開:“孟盡優,下周校園十大歌手的決賽,你來不來看我。”
孟盡優:“沒空,我要刷卷子。”
盛開:“整天刷卷子,腦袋都要被你刷廢了。”
孟盡優:“腦袋廢的是你吧,不看看你才考多分。”
盛開:“我不管,反正你答應我了。”
孟盡優:“我去了又能怎樣。”
盛開:“那可厲害了,你去了我肯定能拿冠軍。”
那時的他們正于高三第一個學期,天貪玩的盛開在張的高考之際還義無反顧的參加校園十大歌手比賽。那個時候,孟盡優被他連哄帶騙的去到現場當拉拉隊,在臺下看著舞臺上閃閃發亮的年,耳邊聽著年溫的唱著一首英文歌,周遭的一切仿佛全都消失,只剩下他們兩個,隔著舞臺遠遠相,無聲流著。
那是孟盡優唯一一次到心,那種年時對的悸,從那以后再也沒有過了。
同樣的一首歌,將學生時代的記憶帶起,時隔十年已然了一段隔著薄霧似的朦朧記憶。
同樣是彈著吉他,那時的盛開滿是年的氣息,約記得那個額前簡短干凈的碎發和白的襯衫校服的年。而現在的盛開,一的黑搭配,臉上增添了不年男人的穩重和。
短暫的一曲結束,孟盡優也走到了他的跟前。
兩人都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相逢,兩人眼神對視著,眼底浮著復雜的緒,無聲的,沒有任何流的眼神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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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戲結束,導演喊了停止,對男主招了招手示意過去。江絮和寧熹都相繼從戲中出來,一同朝導演那邊走。
三人共同在顯示前觀看剛剛拍攝的片段,其實都有些不太滿意。
徐導專業的指出要點:“這里他們是時隔十年再次相逢,眼神里除了震驚和因回憶而被掀起的意,應該還有些不確定的陌生,心應該是很復雜的,能明白我說的嘛。”
江絮和寧熹沉默,在消化導演說的話。
徐導又補充,“也就是說,你們倆剛剛的眼神對對方太過悉了,要從自己的緒里完全跳出來。”
江絮和寧熹聽到這都沒忍住輕笑出聲,寧熹的臉還紅了些。
徐導又不是木頭愣子,自然早就看出兩個人的關系了。
江絮:“導演我們明白了。”
寧熹點頭附和。
徐導:“那就好,我們再拍一次。”
江絮看著寧熹,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無奈的朝歪了歪頭。
寧熹也笑了,“走吧,去準備。”
經過細節的調整,今天的第一場戲完的很順利。
徐導發了話:“調整一下,準備第二場。”
第二場戲是兩人坐在小酒館窗邊寒暄。
“好久不見。”
盛開和孟盡優其實坐在這里已經有十分鐘了,他們也就沉默了十分鐘,最后還是盛開先開口。
孟盡優舌尖了下,里微微發甜,那是釉的味道。直到現在,的心臟還在猛烈的跳著,完全靜不下來,緒是說不上的復雜。
孟盡優:“是啊,有十年了。”
常用的見面語一說完,氣氛又降下來,突然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孟盡優靜靜的看著他,有種直覺,他變了許多,記憶力的他像是完全相反的子。
大概是隨了年齡的變化。
“你知道是我嗎?”
孟盡優思忖了許久才問出口,是因為那首歌。
是恰好,還是知道對方是自己,所以選了這首歌。
答案不是想要的。
盛開緩緩的搖頭,角勾出笑意:“不知道。”
他又問:“那你呢?為什麼會選這個地方?”
孟盡優沒多想,輕聲開口:“沒有為什麼,想出來走走,看到有條微博寫著佛蒙特,有點悉的覺,好像記憶里存在過,但又說不上來。”
“所以是這麼奇妙的覺促使你選了我這個搭檔?”
“可以這麼說。”
盛開喝了口杯子里的,“那可不可以稱之為緣分?”
孟盡優瞄了眼,是白開水,挑挑眉回他:“當然。”
孟盡優:“那你呢,為什麼想來這里。”
盛開故作神,“緣分。”
語畢,兩人都輕笑出聲,不再像先前那樣的尷尬。
盛開了好幾秒,瓣輕:“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孟盡優移開了視線,沉默的看向窗外,半響低聲道:“還可以,做了一名畫師,平日里只有抱著板子畫畫,也沒別的什麼事干。”
盛開也隨著看向窗外鋪滿紅楓葉的小徑,這個小鎮人本來就不多,街道上的人流稀疏,大多都是朋友伴或是家人出行游玩。
“好的,記得你那時候喜歡畫畫。”
“都這麼久了,你居然還記得。”孟盡優喝了口酒,好像是當地特的釀酒,酒味很濃烈辛辣,口很苦,到后面細品才微微發點甘甜,很偏門小眾的口味,但很喜歡。
收回原本的視線,看向對面坐著的男人,“那你呢,應該也過得好吧。著名的人文攝影師,你好像拿過不的攝影獎。”
盛開沒覺得意外,畢竟說得沒錯,這些年他大大小小的獎項都拿過不。
“我也好的。”
又是一的沉默。
半天過后,兩人杯子里的酒水已經見底。
盛開問:“剛剛在想什麼?”
孟盡優清了清因為酒烈而變得有些暗啞的嗓子,隨后語調輕慢道:“想高三的時候,可是能想到居然只有一兩個畫面。”
盛開垂頭低笑了起來,對上迷的眼神,解釋道:“我剛剛也在想,也和你一樣,沒想起什麼來。”
“你記憶力不是很好的嗎?”
“再好…”盛開抬眼著,停頓片刻,才接著說完:“也過了十年了。”
是啊,記憶力再好,也過了十年了。
而且那時的他們本就沒有留下多記憶,從相識到最后突然的分離只不過是一個學期而已,僅僅只有四個月。
時間如同一個箱子,里頭封存著過往的記憶,可是那把開鎖的鑰匙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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