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倒是沒想到季桃居然還跟人打架,細跟細的,別人推一下就得倒了。
現在這麼反問,他也不免想起些舊事:“打過。”
“你以前是不是校霸?”
季桃說著,頓了一下,又想到什麼:“哦,我忘了,你初中上完就沒去上學了。”
周路臉僵了僵,學歷確實是他這一輩子邁不過去的坎。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季桃才放下手上的鉗子:“我日記還沒寫完,我上去再寫點。”
灶里面的火已經沒了,剩下碳火,周路穿的不多,站了十多分鐘,這會兒已經覺到冷了。
季桃上去后,他走到灶前,離得近,有點暖。
剛才季桃突然提了他學歷的事,看不上他,該不會是覺得他學歷低吧?
這個認知讓周路臉很難看,季桃要是嫌棄他沒錢,這倒是容易解決多了,他有錢。
可要是嫌棄他學歷低,他現在也不能回去再讀一遍。
周路已經好多天沒這麼煩躁了,連帶著最近忙完后的輕松心都被大散了。
季桃把日記寫完后放回屜,房間里面冷,門都是關著的。
周路人還沒上來,也不知道在廚房干什麼。
視線落在書桌上的紅首飾盒,剛才隨手就放下了,都沒打開看看。
季桃手把盒子拿到手上,長這麼大,除了大學室友給的畢業禮,就沒收到過禮了。
一是一天到晚打工,沒什麼朋友;二是男生的示好不起,就算有人給送,也不敢要。
倒是沒想到,周路會給送禮。
雖然是公司獎到的,但也蠻驚訝的。
季桃把盒子打開,看到里面的金鏈子的時候,不怔了一下。
金的?
真的假的?
怎麼那吊墜還是個桃子?
這麼巧?
季桃拿起來,發現安桃子還不是空心的,是實心的,這要是是真的金子的話,也得小萬了。
想到這里,季桃被嚇到了。
想咬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可剛張,房門就被推開了。
周路站在門口那,風跟著他進來,帶著冷意。
季桃尷尬地把手放下,“這個是金項鏈?”
周路轉把門關上,“金的嗎?”
見他這個樣子,季桃把項鏈遞給他:“你們廠是不是放錯獎品了?這項鏈如果是金的,得一萬多。”
是買不起金子,但不代表不知道金價。
“應該不會,也沒人打電話問我這事。”
他又把金鏈子遞回去給。
季桃搖著頭:“太貴重了,我不能要,你留著——”
話還沒有說完,周路的臉已經眼可見地難看起來了。
季桃不想把人惹生氣,連忙把剩下的那一截“送給朋友”的話給吞了回去。
低下頭,換了一句:“留著以后能換錢的。”
黃金保值,就算這項鏈有工價在,但克數也有個小十克,也有個好幾千了。
“不用,我不喜歡這些東西。”
季桃覺得離譜:“你不喜歡金子?”
居然還有人不喜歡金子,周路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周路沒應這話,“你喜歡就留著,不喜歡拿去融了換錢也行,給你就是你的了。”
“……”
季桃還是第一次見人送東西強送的。
了那顆金桃子,老實說,特別心。
但心歸心,這麼貴重的東西,要真的收了,以后人跑了,周路估計得氣炸吧?
算了,就當是幫他保管。
季桃也沒再說還給他的話,而是把項鏈放回盒子里面,然后起挑了個不輕易被發現的地方,把盒子藏了進去。
周路看到這做法,就知道季桃打的什麼主意了。
他氣得磨了一下牙,雙眸沉沉地看著跟前的人。
“藏好了嗎?”
季桃點了點頭:“藏好了。”
一般況下,是不會出事的。
畢竟這房間里面就沒有之前的東西,平時生活也清苦得很,來這一年多了,雖然被看過洗澡,但卻沒被人過東西。
不過是季桃警覺心強,凡是多留個心眼,總歸是沒錯的。
“是不是打算明年再拿出來?”
季桃剛起,聽到他這話,心下一個咯噔,覺得周路話里有話。
下意識往周路那兒看過去,果不其然,男人一張臉都是黑的。
那黑眸里面更是沉得跟城的黑云一樣,目直直地往過來,整個人都繃直了起來:“我,我明年回去給爸媽外婆他們掃墓,總得帶著走的吧?”
周路冷哼了一聲,沒拆穿:“倒也是。”
他垂下眸,住了眼底里面的怒火。
二十五歲之后,周路已經不像年輕時候那麼愣頭青了,一點小事就把緒到臉上。
他要管人,什麼事都臉上,太容易被人看出來心思,不好管人。
所以這幾年他漸漸學會了面不改,不輕易把緒外。
唯獨到了季桃這里,好幾次被氣得忍不住。
季桃覷了他一眼,見他低著頭不說話,一邊的側臉在里,另外一邊在影里,看著比說話的時候還要嚇人。
“你生氣了?”
周路聽到這話,直接就被氣笑了:“沒。”
他扯著角,臉上有笑意,眼底卻沒幾分笑意。
這麼明顯的反話,季桃自然是聽出來了。
“你別生氣,這禮確實是太貴重了。”
季桃說著,嘆了口氣:“你掙點錢也不容易,以后別買這麼貴重的東西了。”
不值得。
這麼貴的東西,收了,跑路都跑得有點心不安理不得的。
周路被反將了一軍,說不出反駁的話,倒也不好再生氣了。
季桃看了一眼書桌上的矮腳鐘,“我想睡覺了。”
快十點了。
這幾天力大,晚上有些失眠,睡得不是很好。
今天公開課上完,季桃才算是如卸重負。
周路也看了一眼那矮腳鐘:“嗯。”
季桃走到床那,把臺燈打開,然后爬上去拉開被子,了外套躺進去。
周路關了燈,人坐在床上的時候,季桃看著他:“我這幾天都失眠,睡得晚。”
周路聽明白的言外之意:“睡吧,不鬧你。”
季桃囧了囧,對他這話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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