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柳時清神志不清的樣子，翠竹臉上閃過了一復雜。

但并沒有和柳時清解釋什麼，只是扶著道：“主子，時辰不早了，您該歇息了。”

“奴婢扶您進去吧。”

柳時清在翠竹的攙扶下，緩緩往室走去，眼神又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抓住了翠竹的手，用充滿恨意的語氣道：“翠竹，此次我們一定要功！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報復沈知念那個賤婦！”

已經失去了一切，恨意是唯一支撐活下去的力了……

翠竹低著頭道：“奴婢明白。”

“不管主子要做什麼，奴婢都會一直支持主子。”

……

慈寧宮。

癱瘓以后，柳太后就更過問后宮的事了，但許多事還是瞞不過的耳朵。

聽袁嬤嬤講述完最近發生的事，柳太后眼底閃過了一抹譏諷：“……哀家以前就說過，后宮有那麼多人，最難對付的其實不是高居后位的姜庶人，而是莊妃。”

“若不是出了個心智、計謀更勝一籌的宸貴妃，恐怕莊妃真的能裝一輩子。以的家世、聲和皇帝對的信任，將來登上后位也不是不可能。”

袁嬤嬤搖了搖頭：“只可惜……莊妃娘娘棋差一著，被宸貴妃娘娘在陛下面前拆穿了真面目，想回到從前只怕不容易了。”

“如此也好，們鷸蚌相爭，王嬪娘娘才能漁翁得利！”

柳太后問道：“王嬪最近如何了？”

袁嬤嬤恭敬道：“回太后娘娘，王嬪娘娘的足還有半個月才結束。據梓源待，足的這段時間，王嬪娘娘一直在韜養晦，沒有做任何沖之事。”

“依老奴看，王嬪娘娘所用的計謀雖然不是那麼妙，但子還算沉得住氣，是個可造之材。”

比起柳時清，王嬪確實沉得住氣多了。

柳太后道：“但愿不會讓哀家失吧……”

“太后娘娘放心。”

袁嬤嬤彎著腰道：“宮里雖然又多了個五皇子，但他活不過二十歲，不足為懼。王嬪娘娘養的三皇子，是陛下的長子，您將來一定能達所愿！”

就在這時，一名宮進來匯報道：“太后娘娘，大公主求見。”

提起大公主，柳太后的眸了幾分：“讓進來吧。”

“是。”

再過兩個月，大公主就滿五歲了。

今天穿著一襲淡的羅，擺上繡著幾只振翅飛的蝴蝶，在日下閃爍著漂亮的芒。的，襯得的小臉越發可。

頭發挽起了一半，在頭頂扎兩個小揪揪，剩下的披在肩上。左邊的小揪揪上著一簪子，垂下的珍珠輕輕晃，添了幾分靈。

只不過……從前的大公主，是宮里最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不管走到哪里，臉上都帶著天真無邪、活潑可的笑容。

可現在的，模樣雖然沒有改變，笑容卻比以往了許多。

慈寧宮雖然上到柳太后，下到灑掃的宮人，都對大公主非常好。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有時候也很敏，還是有種寄人籬下的覺……

大公主十分懷念，以前在永壽宮和母妃無憂無慮的日子。

進了室，大公主雙手作揖，恭敬地朝柳太后行了一禮：“韞兒給皇祖母請安！”

“韞兒過來了？”

柳太后笑道：“快坐。”

“來人，把大公主吃的點心都拿過來！”

宮立即道：“是！”

“謝皇祖母。”

大公主沒有看那些香甜可口的點心，而是哀求地著柳太后：“皇祖母，韞兒……韞兒想母妃了，可以去看看嗎？”

柳太后的臉微微一沉：“韞兒，哀家跟你說過多次了，已被陛下貶為子，沒有資格做你的母妃了。”

“是……”

大公主沒有和柳太后頂，乖巧地低下了頭：“韞兒……韞兒想去看看柳氏，求皇祖母應允……”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過母妃了，真的好想母妃啊……

柳太后雖在慈寧宮閉門不出，卻也知道柳時清承不住一系列的打擊，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事。

只怕韞兒去了麗宣閣，柳氏未必還認得。

那瘋瘋癲癲的樣子，萬一嚇到韞兒了，可如何是好？

柳太后溫聲道：“韞兒，你是金枝玉葉，不該再跟那些份低微的人來往，知道嗎？”

袁嬤嬤也跟著勸道：“大公主，您要聽太后娘娘的話啊！”

類似的話，大公主已經從們里聽過無數次了。

以前還會跟柳太后講道理，說麗宣閣住的是的親娘，不論對方是貴妃還是子，們都是親母，永遠不會覺得母妃份低微。

也不怕被母妃連累。

然而在慈寧宮生活了這麼久，大公主早已不是以前那個明的小姑娘，甚至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察言觀。

看到柳太后微沉的臉，大公主無力地點了點頭：“是……”

不敢惹皇祖母不高興。

因為怕，母妃在麗宣閣的日子會過得更差……

柳太后對柳時清并非毫無了，可棄子就是棄子。不能讓一顆棄子，連累了金尊玉貴的大公主。

柳太后趁機問道：“韞兒，王嬪以前來向哀家請安的時候，你見過幾次。你可愿意讓做你的母妃？”

“你若是同意，哀家可以讓你每個月，去麗宣閣見柳氏一次。”

大公主在柳太后面前向來聽話，可一旦涉及這個問題，的態度便會變得非常強：“韞兒不要！”

“韞兒說過了，永遠都不會認其他人做母妃！”

雖然很想去麗宣閣看看母妃，可是在心里，永遠只有一個母妃！

父皇不要母妃了，皇祖母也放棄了母妃，不能再不要母妃。

不然母妃知道了，肯定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柳太后也看出了，大公主的子和柳時清小時候一樣倔，認定的事誰都改變不了。

沒有再勉強，只是道：“罷了。”

“你小小年紀，別日悶在慈寧宮。”

“花園的花開得正好，你們帶大公主去散散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