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叔也不再藏著掖著,而是如實說道:“是,就是我把這些文件給他們的。”
一句話,猶如一雙大手,將季博聞推了一個更加絕的深淵。
他的眼眶慢慢的染上了一猩紅,開口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出來的:“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
“候鎮平!我對你,就跟對待家人一樣!可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
季博聞的質問,也終于到了平叔的雷區,平叔突然笑了。
不屑又冷的笑。
“家人?季博聞,你不覺得這樣的話語,從你的口中說出來,特別的可笑嗎!”平叔又是一聲輕笑后,才再度開口道:“看來,你是真的以為自己所犯下的每一件罪行都理得天無。”
聽到這話,季博聞的臉跟著閃爍了一下,底氣似乎也在一點點的潰散。
難道……候鎮平已經知道真相了?
候鎮平是一個很厲害的制藥專家。
季博聞初次聽聞這個名字的時候,候鎮平在這一行業已經是非常知名的存在,也斬獲了許多獎項。
不過候鎮平的妻子去世得早,只留下一個兒跟他相依為命。
候鎮平非常疼這個兒。
而季博聞那時正在設立制藥廠,需要一個總負責人。
他覺得候鎮平就是最好的人選。
只要能將候鎮平挖過來,他的制藥廠一定能大獲功。
就這件事,他親自去找過候鎮平,還提出了特別厚的條件。
但候鎮平卻特別決然的拒絕了,理由是他是一個制藥師,而不是一個惡魔。
季博聞的制藥廠所想要制作的,都是一些對人類有害卻利潤極高的違藥。
被拒之后,季博聞并沒有就此放棄,而是再一次找到候鎮平試圖讓對方妥協。
這一次他跟候鎮平的對話,不小心被候鎮平的兒聽到了。
小孩只是七歲的年紀,卻有著很正的三觀,直接從外面沖了進來,義正詞嚴的將季博聞趕走了。
還告訴季博聞,父親是絕對不會做這些違法的勾當!
這也讓季博聞意識到,只要有這個小孩兒在,他就永遠別想說服季博聞。
所以后來,他策劃了一場意外。
候鎮平前腳剛去上班,他后腳就安排了一場火災。
這場大火,將候鎮平的兒困在住,幾乎命懸一線。
季博聞裝模作樣的沖進火場,拼死將候鎮平的兒救了出來。
當然,他不可能真的讓候鎮平的兒安然無恙。
他是等到被困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了,才將救出來。
而這跟他所預想的一樣,候鎮平的兒因為缺氧,在這次的意外后就傻了。
看到兒變這副樣子,候鎮平心痛不已。
畢竟,妻子在離世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將兒照顧好。
但現在……
眼看時機差不多了,季博聞就告訴候鎮平,只要他肯加他的團隊,他可以為候鎮平提供最好的研發設備。
這樣,候鎮平或許可以研發出治愈他兒的藥。
看著為了救自己的兒,弄得渾都是傷的季博聞,候鎮平的態度都好轉了許多。
候鎮平對季博聞表達了激,但他還是沒有馬上接季博聞的提議。
直到后來有一次,跟候鎮平存在競爭關系的人綁走了候鎮平的兒,還害得他兒溺死了在那片大海之中,他突然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不想再守著什麼道德。
也不想再當什麼好人。
他接了季博聞的提議,但前提是……季博聞得先幫他讓那個害死他兒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自此,候鎮平跟季博聞就了合作伙伴。
后來所發生的各種事,都讓他們更加信任彼此。
說的簡單點,他們早已經為了被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
這一切,季博聞一直都認為,自己算的瞞得好的。
可現在……
到底是哪兒出了差錯?
為什麼候鎮平會對著他發出這樣的質問?
大概是看出了季博聞的疑問,候鎮平在輕笑了一聲后,便說道:“如你所說的,這麼多年,我是真的把你當家人。”
“所以那一次,哪怕你的對手將我綁走,用盡手段折磨我,我也沒有出賣你。”
“因為我覺得,你是我候鎮平這一輩子都不能去背叛跟辜負的人!”
“但結果呢?”
從剛才開始,候鎮平就一直在忍著自己的緒,而這一刻,他終是忍不住了。
他說話的聲調跟著拔高:“原來我人生中所經歷的那一切,都是你策劃好的!”
“不管是那一場火災,還是后來的種種!又或者是我兒的死!”
“其實……”
說到這兒,候鎮平的聲音抖得厲害,都快說不下去了。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讓自己稍微平復了緒后,才有辦法繼續道:“都只是你的計劃吧?”
“而我就像個傻子一樣!把害死我兒的兇手,當恩人!對他忠心耿耿!恩戴德!”
季博聞盯著候鎮平看了許久,儼然一副回不過神來的樣子。
數秒后,他才終于開口道:“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不應該有人知道的!
候鎮平冷冷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最開始,季寒川找到他并且告訴他這些事的時候,他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對一個人的信任,也是會形習慣的。
就是不管別人怎麼挑撥,你的那顆心都會下意識地堅定的去信任這個人。
但后來,季寒川就將證據擺在了他的面前。
每一份證據,都仿佛一把刀,接連扎向他的心臟。
沒有人知道,在他得知真相后,卻還得著自己若無其事的跟季博聞住在一個屋檐下的時候,他有多痛苦!
甚至無數次,他都想著是不是找個機會直接跟季博聞同歸于盡?
轉念一想,死是這個世上最簡單的事。
如果只是這樣的結局,似乎有點過于便宜季博聞了。
所以他就將自己所知曉的一切,都整理給了季寒川。
只有奪走季博聞最在意的一切,這才是對季博聞最狠的報復。
“我在問你,是誰告訴你這一切的?是季寒川?還是季盛?是他們吧!”季博聞激不已的質問道。
除了他們,季博聞也想不出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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